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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锁眉头,难以想象,在美国医院很少会发生这种事情。 美国医院避免医患纠纷的两个法宝:知情认同,法律调解。 她点点头。 而中国网漏吞舟之鱼,而吏治烝烝,所以好好在美国待着,可别想不开回来。 两台手术都完成了,在肖砚放下手中的器械的瞬间,屋子里气氛更紧张了,因为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这群暴徒要对手无寸铁的医生们做些什么。 这才是生死的紧要关头。 凝滞的空气里,只有监护仪器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商量了好久,他们说道,我们要把人带走。 肖砚坚定的拒绝,麻醉苏醒还要2个小时,他还要留在医院做抗感染的治疗,病人离开医院就是死路一条,留在这里还有活的希望。 她说完,转过头用中文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蠢?带走他我们也许就彻底安全了,现在我是在自找麻烦吧? 他摇摇头,我跟你想法一样,我们努力了两个多小时,把病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痊愈可期的时候,一旦因为这种愚蠢的事情撒手而去,我真的会气死的,再说了,你是无国界医生,我是不干涉内政的立场,就算是反政府组织,就算是武装分子,对我们来说,那也是个病人。 那现在怎么办? 他看了一眼肖砚,然后走上前两步用英文说道,你们把我当人质吧。 肖砚瞪大眼睛,你疯了吧。 他沉默良久,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她,这是现在能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了。 我去当人质,他们应该会很放心,而且也不能对我做什么,等病人恢复了,我也就能回来了。 他说的越是平静,越轻描淡写,她越是害怕。 灼目刺眼的无影灯白光下面,她神情很平静,但是她的嘴唇在颤动,眼睛里面积满了水,倔强的没有掉下来,我不同意。 他顿时手足无措,哎你好好说话啊,别哭啊,这是现在最好的大家都安全的方法。 她嗓子里面憋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我不行 忽然那个壮汉手一指,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大通。 翻译道,他们说要把另外一个受伤的人带走,让你们准备好药品,等病人情况好转之后,再交换,他们还说,不会带走那个中国人,惹怒了中国部队中国军人就不好了,中国军人很厉害的,而且他们对中国人没有恶意,不想伤害中国人,他们还要跟你们道歉,也很感谢你们。 肖砚破涕而笑,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他还心大的问肖砚,识实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咋翻译?告诉他们,他们很聪明,敬他们是条汉子。 肖砚捂着胸口,少说两句,这些人喜怒无常。 好的,我闭嘴。 然后他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讪笑,运气太好了,这次是真的非常感谢祖国,我身后强大的后盾。 明明还没到日暮黄昏,天已经暗下去了,阳光淡淡的只剩下颗粒状,然后隐去不见了,厚厚的云层沉沉的压着在天际。 第4章 围着医院的那些武装车队早就撤离了,那个受伤的当地医护人员的麻醉还没全醒,昏昏沉沉的被扔到车上,这些武装份子手执着枪,指着医院,慢慢的倒退回自己的车辆里面,不放松一丝警惕,安静的撤出。 车门刚关上,当地人对着车窗大喊道,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加油活着! 年轻的小伙子轻轻的颔首,然后车轱辘卷起黄土尘埃,渐渐远去。 几分钟的事情,肖砚像看了一整个世纪。 浑身放下警戒的那一瞬间,寒气从呼吸的,肌肤接触的空气一下子进入到身体,激灵过后,酥麻过后,她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悬坠的心,一直像钟摆一样荡着的心,终于轰然坠落在胸腔里。 没事吧。他伸出手想拉她起来。 她只是把脸深深的埋在臂弯之中,似是平静,似有流不完的眼泪要消化,医院已经亮起了灯,橘色的光,柔和的,照向地上这只瘫软的小兽。 他拉拉长裤蹲下来,然后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他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就像是一股来自低纬度的暖流,没事了,没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街道上又响起车辆由远及近的轰鸣声,所有人迅速的躲在医院里,紧张的看着窗外。 来的是驻地的军人,在建医院的中国工作人员寻求使馆帮助,使馆层层加压才派出驻地部队,寻找了周边几个医院之后才找到这里。 他站出来,我没事,麻烦你们把我送回去。 绑架你的武装分子呢?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肖砚,相当镇定的道,他们早走了,那个人失血过多在路上就死了,他们把我丢在附近,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只好来医院寻求帮助。 知道了,请跟我们走吧,我们接到命令要把你安全的送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