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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予不想,朔光和可离却不得不想,尤其是,朔光从孟挽之的话里得到另一个讯息:孟挽之无端缺失的那段记忆,正是她在冥府,从另一个孟挽之的魂魄体内拿走的那一段。 一个身体,两个魂魄,两个魂魄还共用同一段回忆,这么来看,事情比冥帝预估的还要棘手。 ◎最新评论: -完- 第18章 ◎侯府来了不速之客◎ 四月雨,稀稀落落,一下整夜。 孟挽之时梦时醒的,也烧了整夜。 侯府彻夜灯火通明,成予请来大夫,开了药,他命人去将药熬了,亲自喂她喝下。用药以后,她好过了些,他方让丫鬟进来,仔细为她擦拭身子,并将这两日弄出来的伤,全都上药包好。上药的时候,孟挽之会哼,隐隐的似乎还带着哭腔,成予在外听着,心急如焚。 次日,雨停,至中午时分,孟挽之才醒转,因她受的是鞭刑,成予也确实不愿伤她根本,所以伤集中在背上,她趴在床上,睁开眼,一眼就看到成予。成予坐在床边,说:“醒了?” 孟挽之“嗯”了一声,成予用手探了探她额头,说:“还好,烧退了!” 孟挽之把头枕在手臂上,没有说话。成予又看向她背,说:“疼么?” 孟挽之点头,说:“疼!” “既然疼,为什么不喊?”成予说,“你要是喊了,我肯定……下不了手了!” 孟挽之吸了吸鼻子,说:“是我咎由自取!” 有下人端药过来,成予接过,说:“既然你是因伤失忆,为何不肯说?” 孟挽之垂下眸,声音里有些委屈:“我不敢说,我怕——” “成予哥哥!”孟挽之正说着,外头又传来仟月的声音,接着便见她蹦蹦跳跳地进来,孟挽之把话咽下去,将头别向床里侧。仟月也看到了她,很不解:“咦,她是谁呀?怎么会在这里?” 对于话题突然被打断,成予有些不悦,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单道:“一大清早的,你跑我府上来作甚?” “怎么就一大清早了?”仟月鼓着个嘴,很不满,“这都过了午时了,再说,就算是清早,我便不能来找你么?”说着,她蹲下身,抱住成予胳膊冲他灿烂一笑。 成予还端着药,被她一抱,药差点洒了,他用另一只手将药放下,说:“你若无事,便先回去,这几日我有要紧的事,没工夫陪你!” “啊——”仟月很不高兴,她低下头,又看到孟挽之,说,“你还没告诉我呢,她是谁啊?为什么会在你房里?” 成予望向孟挽之,虽然因为她面朝里侧的缘故,他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但他的目光也因此温柔起来,他说:“她是刺客,昨天你见过的!” “什么?”仟月一听,跳了起来,退开数尺远,“她她她——她是刺客你怎么还——你不怕她又要杀你么?” “她杀不了我!”成予倒是稳如泰山,“再说,她也不会再杀我了!” “……”仟月十分无语,也十分惊恐。 成予又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仟月依然不愿走,但成予都赶了两回了,她也不便留,于是在走前,她道:“成予哥哥,虽然你武功高强,但你也得小心些,我听爹说过,刺客大多诡计多端,你可别被她蒙骗了,要实在不行,你就派人去找我,我让爹来帮你!” 仟月说完,依依不舍地走了。等她走远,成予对孟挽之说:“她走了!” 孟挽之将头转回来,成予又端起药,说:“怎么刚才都不说话?” 孟挽之看着他,说:“我不喜欢她!” 成予不解:“仟月么?为什么?” 孟挽之默了一瞬,忽然起身,抱住他吻上他的唇。 成予毫无准备,慌乱中那一碗药摔在地上,“啪”地一声响。 外面宁峰听到动静,冲进来看:“侯爷,发生何事?” 孟挽之这时放开他,说:“你说呢?” 成予先是错愕,旋即恍然,之后抑制不住的笑意便爬上嘴角。 “没事!”成予说,“你让厨房把膳先送来,再熬一碗药!” “是!”宁峰领命下去,成予看向孟挽之,她又像方才一样,趴在床上,将头转向了里侧。 孟挽之这条线,越来越像话本子里的爱情故事,而成予也不负所望,潜心扮演着故事里的男主角。关于朝政,他是行事果决明谋善断的郑成侯,关于孟挽之,他则是色令智昏诸事不察的痴情子,孟挽之的说辞,咋一听,好似说得通,可细细想起来,总有些什么不对,旁的先不说,她在成予身边许久,竟从未提过孟家一回,孟家上下百十口人,全在那一场改朝换代的浩劫中没了踪影,她作为孟家小姐,就算失忆,也总该问上一问。 后来的事情,比话本子里还要无聊,成予心系孟挽之,筹划着要与她成婚,仟月又钟情成予,闻得风声非要来看孟挽之长什么模样,情敌见面,孟挽之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于是一番剑拔弩张阴阳怪气之后,仟月被客气地请出了侯府,并被告知,成予建议她以后都不要来了。 很快,过去了一月,这一个月里,可离几乎吃遍了京都城,而朔光仍旧跟着孟挽之寸步不离。对于成予的深情,孟挽之照单全收,但一个人的时候,她会显露出难言的落寞与担忧,有几日夜里,成予因政事回来得晚,她独自坐在房中,不燃灯,也不用人伺候,就一个人埋在深深沉沉的黑暗之中,也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在看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