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成了师门团宠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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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被乾天宗知道,不知会闹到何种程度,引来多大麻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山大王似乎特别擅长于杀人放火,毁尸灭迹。对于陆续的灵性,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二人对视一眼,无奈叹笑。 月影西移,陆续拿出时计看了一眼,惊奇地发现,滴漏没动。 薛松雨皱眉:“可能幻阵中的时间是静止的。幻阵中虽然过了一天,外面的时间却没变。” 也就是说,不能破阵,在这里待上一年,外边的人也不知道。 “只能希望松淳峰那两个师兄平安无事,”陆续感叹,“且功夫到家。” 他们在城中走了这么久,半个同门都没见着。也不知那些人究竟在哪。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响动。 细碎声响在死寂的街道上尤为清晰。 二人即刻拿出武器,摆好随时迎敌的架势,带着满心防备一步一步朝声响传来的方向走去。 转过街角,长街上没有妖兽,没有同门,依旧静寂。 街道的一头延伸至黑暗当中,屋影的轮廓有如深黑色的巨兽,张着深渊巨口,安静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薛松雨眯了眯眼:“那边地上好像有个人。” 长街尽头,有一团更为黑暗的深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走前面。”陆续捏紧剑柄,走向黑影。 走到近处一看,果然是个人。满身暗红血污,脸上也沾满鲜血和尘土,看不清容貌。 从衣袍来看,不是他们乾天宗的同门。 陆续俯下身,探了探对方气息:“还活着。” 又探向对方手腕:“体力有灵气,是个修士。还是个金丹。” 他问向薛松雨:“怎么办,救不救?” “当然。”薛松雨显然从没想过对不明身份的人见死不救。 二人沉默着对视片刻。 陆续猜到薛松雨一定会救。她要行善积德,他并无意见。 可山大王只管发号施令,脏活累活,得他来做。 他不可能将搬这么脏一人的活,交给一个姑娘。 陆续无奈,只能咬牙,蹲下身,将地上的人影背起。 昏迷不醒的人是个男修,身形高挑峻瘦,抗在背上,沉得他想一把子扔下。 “就那里吧。”薛松雨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小院,“随便找间屋子,借用一下。” 反正幻境中的民房,都无人居住。 薛松雨破门而入,陆续跟在她身后,将人背入一间卧房,放在榻上。 山大王再次发号施令:“他身上有伤,得清洗包扎。去找找,有没有干净衣服。” 陆续面沉如水,甚至有些想哭。 除了找一身干净衣服,其他事情,都得他来做。 那人身上的血污已经干涸,和皮肤都粘在了一起! 引水加热,擦身上药,再包扎伤口。 陆续通宵达旦,整整忙活了一晚上。 他都没这么伺候过他师尊! 期间,或许是伤口太疼,那人曾短暂醒过一次。 陆续刚问了一句,你是谁,为何会在此处。 那人喃喃低语几句,声音小到一个字都听不清,然后又不省人事。 陆续顿时气结。 好不容易忙完,山大王的命令又来:“修士虽已经辟谷,他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吃点热食,会比吃冰冷的丹药舒服。” “我刚才在厨房里看了一圈,找到一些时蔬和面条。” 陆续再次一脸冷漠,看向对方。 二人对视了大半晌。 薛松雨起身:“那我去煮吧。” “还是我去。”陆续心叹,脏活累活他这做小弟的都包揽了。 幻阵中的东西不知会不会吃死人。 要是人死了,这责任算他的。 陆续推开门,走向厨房。 他进屋时,夜色深重。如今出房,天光已经大亮。 *** 陈泽恍然做了一个梦。 他清楚自己身受重伤。深可见骨的伤口有如火烧一般,灼烫着撕心裂肺的疼。 忽然一阵冰凉的触感抚过伤口,宛如清冽的泉水温柔冲刷全身,流走所有的怒火与伤痛,赋予新的生机。 意识暂时回归,他缓缓睁开了眼。 梦境中的面容他已然记不清。但震撼心神的惊鸿一瞥,那种魂悸魄动的感觉,已镌刻在神魂之上。 困倦和安心同时涌上。他闭上双眼,再次昏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真正清醒,抬眼一看,床边站着一个身姿曼妙的人影。 “醒了?”薛松雨抬了一张小凳,将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床前,“吃点热食,暖身暖心,体力会恢复得更快。” 陈泽支起身,下意识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 他身上缠满绷带,伤口已经被人细心处理过。 血脉顿时灼烧喷涌,上了脸,烧得他满面通红。 虽是为了给他疗伤,对方毕竟是个姑娘。 他被一个姑娘看光了。 他又看向眼前的热食。 ……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寒碜的食物。 清汤寡水的面汤上飘着几片焉耷耷的菜叶,一些面条并未完全煮透,渗出一点白。 然而这么一碗半熟的寒碜汤面,却鬼使神差地勾着他的魂,让他不由自主动了筷子。 吃在嘴里,味道寡淡,口感极硬,有些地方甚至嚼不动。 但确实生出能融化人心的暖意。 他清楚地知晓,这姑娘救了他。 等人将面条连汤一同吃的一干二净,薛松雨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门派的修士?为何会在此处?” “陈泽。无门无派,是个散修。”陈泽朝她粗略说了自己受伤的经过。 他听说这里出现妖邪,于是过来查看。 没想到一入城就被困在幻阵里,再也无法走出。 妖兽一波一波的袭来,他势单力孤,最终不敌。 薛松雨双眼微眯,审视了他半晌,不置可否。 “你的伤已经上过药,要不了几日便可痊愈。至于幻阵,我们暂时也没有出去的办法。”薛松雨起身,打算出门,“总之你先尽快把伤养好。” “姑娘,”陈泽匆忙叫住她,“可否请问姑娘芳名?” “哦,”薛松雨忘自报家门了,“我叫薛松雨,是乾天宗的修士。” “我就在隔壁,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姑娘!” 她刚走一步,又被他叫住。 只是这回他半晌不说话,嘴唇几动,欲言又止。 “什么事?说吧,没关系。” 薛松雨是性情豪爽之人,不太喜欢别人扭扭捏捏。 半天不说话,浪费双方时间。 绛红从陈泽的脖子一路染上耳根。 “多谢姑娘为我疗伤。不知……” “……不知姑娘可有婚配?” 薛松雨瞬间怔愣,过了大半晌才反应过来。 炎天界地大物博,幅员辽阔,各地风土人情差别巨大。 有些地方对男女大防看的极重,顽固迂腐。 她自己不看重这些,何况是为了救人。 不过,无论陈泽是不是那种男女手指不小心一碰,就必须拜堂成亲的人,对她都毫无影响。 因为,他明显生了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