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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长青心中有愧,自然伏低做小。 以往都是她叽叽喳喳地讨人嫌,现在成了洛长青追着她说话—— “我蒸了蛋羹,要点些香醋吗?” “后院的西瓜又长了好多,叶子越发大了,娇娇真厉害……” “不是说去镇上吗,想什么时候去?” 盛黎娇瞥他一眼,脑袋一扭:“哼!” 洛长青苦笑,抓住她的手腕揉捏不止,多余的也没说什么。 连着好几天没去大棚,盛黎娇记挂得不行,招招手,跟招呼小狗似的把洛长青叫来,喊来了还不看人家。 她侧着身子交代:“你去大棚看看呀,西瓜该浇水了,肥料也要适当追加一点,露天的西瓜也要看,要是发了芽,也要撒点草木灰。” 她说什么洛长青都应,应完了才回神:“我出门……你自己可以吗?” “快去!”盛黎娇虎着脸,在他小臂上拍了一巴掌。 左右也要去地里瞅瞅,洛长青不敢多磨蹭,问了问她还有没有多余的交代,赶紧去干活。 他走得匆忙,便没有看见盛黎娇满脸纠结,有心想跟着,偏又要死撑一口气,追到门口又返回去。 盛黎娇回房间,是她原来的屋子。 在她生病这两天,洛长青已经把屋里收拾干净了,被褥都换上了新的,染上酒气的床单也洗净晒干。 盛黎娇趴在床上,忍不住想起洛长青说与她的往事。 边塞,军营,沙场。 每个词都很陌生,更是极难同洛长青联系上。 偏偏他们在一起了,还牵扯甚深。 开始的震惊过去,盛黎娇有点心疼,那样艰苦的环境,不说吃喝保暖,受伤肯定也是家常便饭。 男人这么懒散,也没眼力劲儿,定是很不如意。 她细数洛长青的缺点,然后就联想到因此带来的诸多弊端,偶尔一两个优点可以忽略,或者转化成新的缺点。 男人叫她高兴就都是好的,惹她讨厌了,那就全身上下没有一个闪光点。 正想着,忽然听见屋外响起敲门声。 盛黎娇才吃了乱开门的教训,坐起来根本不敢去看。 要是洛长青回来,他会直接推门进来,最多就是在屋门口敲敲门,能在大门外敲门的,多半是外人。 她在床上坐了多久,门外的人就敲了多久。 最终,盛黎娇还是怯手怯脚地去开门,开门一看,她却愣住了。 来人是盛黎娇认识的,正是盛家门房的管事,管事脸上堆满了笑容:“三小姐,老爷走商回家,听闻三小姐出嫁,请三小姐和三姑爷回家一趟。” 盛黎娇这才想起来,盛老爷每年清明都会回家,即便不小心耽搁了,最晚半月也会回来,每次都是等他回家才祭奠长辈。 “爹……心情还好吗?”盛黎娇忍不住问。 管事连连摆手:“小人可不敢打探老爷心思,是夫人叫小人来的,说是老爷想见见三小姐。” 合着这里面还有母亲掺手。 盛黎娇一整颗心都吊起来了,都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她这做女儿的,见爹娘的紧张也不逞多让。 管事把话带到就离开了,临走前倒多指点了两句:“老爷明天备了家宴,三小姐要是有空,不如明天就回吧。” “好,谢谢您。”盛黎娇在人前还能保持冷静,人一走,顿时哀叹连连,也不进屋,就蹲在门口装蘑菇。 洛长青回家就看见蹲在门口画圈圈的人,第一反应就是:“怎么不进屋?小心受凉!” 盛黎娇眨了眨眼,抬头喊道:“夫君——” 这可是出事后她第一次这么喊,洛长青顿时受宠若惊,语气都轻缓了许多:“我在,怎么了?” “我爹走商回来了,派人捎话,想让我们明天回趟家。”盛黎娇说,“明天有家宴,其他人都在。” 所谓其他人,自然是包括兄弟姐妹姐夫侄子侄女若干。 盛黎娇怕吓到他,没有多解释,可只这三五句话,就让洛长青从欢喜中清醒过来。 他先把盛黎娇拉起来,带她回屋里,仔细想了想那几句话,勉强还算镇定:“家宴在什么时候?” “在晚上。” “那明天上午去镇上,给二老带些礼物,家里银两还有,你看买什么合适,其他人可要带礼?”洛长青很快有了计较,“你想回家吃午饭吗?” “不不不!”盛黎娇果断摇头。 洛长青依她:“那就不去,买完东西我们在街上吃点,等下午再去府上拜访。” 因为回家的事,盛黎娇顾不得跟洛长青赌气了,重新变回小尾巴,一直跟在男人身边,时不时担心两句。 洛长青开始还有点紧张感,有了对比,方才知晓他那点紧张实在不值一提,他这做女婿的,可真是心大。 晚上吃完饭,洛长青解开盛黎娇颈上的丝帕,上面的指印差不多散干净了,只有喉咙那里还有一点不明显的痕迹。 他用药酒仔细揉过,盛黎娇觉得痒,又笑又躲,最后被洛长青按在膝上,怎么挣也挣不开。 上好药酒,盛黎娇躺着不动了,把玩着对方的手指,在一片安静中蓦然开口:“夫君,你以后不要再喝酒了好不好?” 洛长青的指尖一颤,反手握住她:“不喝了,再也不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