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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微凉的手摸了一圈发烫的脖子。 现在男朋友说话都这么放肆了,她何娣能输? 稀奇古怪的胜负欲熊熊燃烧。 她挑着眼尾,故意挑衅着回了句:能有多硬? 打完这行字,羞耻像疯长的野草肆意横行,她盯着屏幕,突然唔了一声, 调转身体,把脸死死埋进枕头中闭气。 啊,想死。 cao。 一气之下, 她把手机卡进沙发缝里面,决心短时间里再不看和他的聊天界面,做点别的什么分分心。 每次一聊起天,都是秒回, 显得太在意,就该晾他一晾, 不然黏着腻着都养成习惯了, 今后真一点也分不开。 何娣都不愿意想自己会变成那样,如同抽了骨头, 无力绵软地非得依靠着另一个人才能活。 越想越不适。 她猛地站起身, 把插在沙发缝里面的手机抛在身后, 撸起袖子, 开始收拾加打扫房间。 春季已至,初夏将临。她把一整个春天穿过的薄外套,长裤和各种衣服都甩进洗衣机里搅。 客厅的杂物则是都集在一堆, 放在地毯上统一分类收捡。 就这样过了个把小时,一楼的几个房间,客厅都焕然一新,午饭的时间也快到了。 她坐在地毯上,背顶着沙发,手搭在膝盖,一边不匀地呼吸,肚子里咕噜咕噜叫。 发呆一会儿,她又从那个缝隙里把自己的手机抠了出来。一滑开,五条未读消息。 何娣佯装不在意地没打开看,而是先慢悠悠点了个外卖,又刷了会儿评论区。良久后,她才支着下巴,点开了与他的聊天界面。 上拉。 第一条消息。 【你是不是想找死?】 切,就问问有多硬,至于吗… 五分钟后,是他发来的第二,三四条消息,连得很紧,间隔都在一分钟之内。 【生气了?】 【抱歉。】 【你好奇,给你摸摸。】 … 卧槽。 !!! 臭不要脸。 何娣嫌弃地歪着嘴,飞快地瞥了眼最后一条消息。 【在忙?】 她顿了几分钟,敲字回:不忙,我们别一直聊天,一直待在一起,太黏了。 回头想撕都撕不开是一码事,更重要的,她在害怕自己变成没有他就不行的人。何娣最讨厌变成那种人。 何娣:我们少聊天,少见面。 【你想虐待我。】 何娣:…呵,彼此彼此。 【我干什么了?】 何娣:不说了,今后每天聊一小时,打电话五分钟,见面只能周末,就这样。我对你有点上瘾了,我要戒一下,去过我的潇洒自在的日子。 那头慢了很久才回了她一个字:【嗯。】 —— 在与陈某人达成{戒恋爱黏腻上瘾计划}后的第三天,何娣约一帮南城的兄弟伙儿出去玩,夜晚则去了南城最大的迪厅“七根烟”蹦迪,喝酒,打牌。 最靠南边墙角的座位区,一方玻璃矮酒桌,酒杯歪七倒八地摊在桌子上,烟灰缸里积起小小一个灰色的山丘。 蓝紫色的灯光在头顶闪啊闪,光柱偶尔也会打过来,在眼睛里从一道光线,变成一个点,再变成一条斜线。很多条光线,交错摇动,乱织出一张缤纷色彩的网,把在舞池里扭动狂欢的人都网进去。 何娣穿着黑色的工字背心,牛仔短裤,坐在靠左侧的长沙发的三男一女中间,柔软齐肩的短头发,稚嫩清纯的素颜脸庞,还有这放纵不羁宛如绿林好汉般的坐姿,让她在一众流里流气的人堆里也格外刺目。 她手捏着牌,叼着根棒棒糖,打下去一张k,下家接了一张2。 “娣姐,听张四说,你谈男朋友了?” 娣姐含糊:“嗯。” 身边的女生撩头发的动作被拉长,不可置信地看着何娣,凑近到她耳边,轻声问:“真的假的啊?meimei。” 说话的叫赵云蝶,何娣的高中同学,因为打架闹事被学校留了一级,所以一直喊何娣meimei。是何娣高中唯三的女性朋友,也是何娣最铁的姐妹。 云蝶的性格和她一样,比较大喇喇,她们毕业后其实很少线上聊天,一年也没个两三次。一喊出来玩,却从不含糊,刮风下雨都得见面。 距离她们两上次见,已经四个月了。云蝶不知道她谈恋爱也属实正常。 何娣取了棒棒糖,回:“嗯,真的咧。” 赵云蝶眼睛瞪大一圈,细声:“我靠,谁啊谁啊,我认不认识?” 对面坐的几个人注意力也转了过来,紧盯着何娣。 何娣:“你们不认识。” 赵云蝶:“那帅不帅,年纪,身高,体重,职业…都跟我说说呗。” 何娣眼皮一抽,把棒棒糖捅回嘴里:“帅,年纪应该今年满二十七吧,职业的话,他干领导的,其它的我不清楚。” “姐,什么时候把那哥们弄过来,打个牌见见面。我们娣姐毕竟也是母胎单身了几十年了,这看男人的眼光啊…啧啧,还得要个经验丰富的。” 旁边两人附和笑着,应了几声对啊,是啊,巴拉巴拉。 何娣笑:“行,有机会一起打牌,我还没和他打过牌。” 赵云蝶捏着她袖口轻轻摇了摇:“你俩在一起多久了啊?怎么认识的?我真的是想不到你居然会谈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