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娇宠 第1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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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媛却已经走出去那么远,他们三个人正好经过御花园,娇艳的腊梅丛后,景媛笑着转身看他们,招手,“还在傻愣着干什么,走吧。” 三人一齐出宫,景立说道:“我们先送皇姐回公主府,然后再回王府。” 说着,和青妩一道将景媛送到公主府的马车前面。 景媛拎着裙摆走上脚踏,笑着道:“我身边带了护卫,放心吧,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了,你们夫妻就别白跑一趟了,回去吧。” 青妩贴着景立的手臂,乖巧地笑,“皇姐就不要和我们客气了,我们大不了到公主府蹭一顿饭嘛。” 景立应和地点了点头,“绥绥说得对,如今京中不安稳,我还是送皇姐回府比较安心。” 见他们夫妻俩坚持要送自己,景媛想了想,没有再拒绝,她点头,抬步走上马车。 一阵风吹来,沙沙的轻响抚动耳畔。 景立神色一凝,当即一手揽着青妩,一手直接将即将坐上马车的景媛一下子扯下来。 “宣禹!” 他厉声吼道。 然而宣禹还未出现,先出现的是一群蒙面的黑衣人。 只听哐当一声,公主府的马车被人一刀劈开,车厢四分五裂,景媛立在下面,脸色惨白。 她方才差一点便要坐进去了。 黑衣人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每人手里都提着一把兵器,在冷风之中泛着寒光,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好在景立也并不是毫无准备,宣禹很快带着护卫从天而降,和这群黑衣人厮打起来。 景立袖口一滑,手心里竟然就这么多出一把短剑来,他抬臂将两个女人护在身后。 他的功夫不弱,但是因为还带着两个,一下子就落了下风。 宣禹看到这边情况不妙,连忙闯过来支援。 眼看着一刀就要劈过来,景立左手一推,将景媛推给宣禹护着。 “保护好公主殿下。” “是,属下明白。” 两人十分默契,一来一回就完成了交接,景立短刀一抬,很快就将眼前的这人一刀毙命。 有宣禹分担之后,景立明显挥刀的动作更快了一些,青妩躲在他的身后,只能看到唰唰而过的血光和剑影。 她的袖口和脸上也沾上了许多殷红血色。 她忍不住想闭上眼睛,却忽然看到一个人从侧面过来,而景立正专心地对付他正前面的人。 提醒已经来不及了,青妩几乎想都没想就要侧过身去给景立挡刀。 不想那人却在眨眼之间变换了方向,刀尖指向了方才青妩所站的位置。 眼下青妩一扑开,刺的就不是青妩,而是景立的背后了。 可是青妩却已经因为一股强烈的惯性,而径直扑到了马车上,再转回去,是怎么都来不及的。 她只能睁大了眼睛,大声喊道:“遇宸哥哥——” 景立听到青妩叫自己,立刻察觉到危险,下意识地往前抬腿狠狠一踹,将前面的人一角踹飞出去七八步远,跟着身子一晃,想躲开。 却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得调整一下方向,拼着手臂后背挨上一刀,也要护住心脉。 长刀落下,寒光已经骤然闪过。 下一刻,却又一道殷红的身影猛地将景立推开,“遇宸小心!” 是景媛! 她正好此时在景立的另一面,就像方才青妩的动作一下,她想都没想,就冲了过来。 景立猝不及防被人推到,险些踉跄摔到地上,好在短剑一撑,又撑起了身子。 可他离得太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落刀而无能为力。 看见弟弟安全,景媛闭上眼睛。 然而想象中的痛意并未传来。 景媛诧异地睁开眼,只听噗嗤一声兵器捅进皮rou。 一道黑色的身影闪电般地挡在她的跟前。 鲜血四溅,染红了景媛的眼睛。 然而一片血色模糊之中,她却看见了那人安然的笑。 第117章 情深无悔(一更)…… 117. 虽然这人一身黑衣, 脸上也被遮挡地严严实实,可是只看他俊朗的眉眼,景媛就已经认出了这人是谁。 景媛颤抖着想要伸手上前,来人却已经软绵绵地倒在她身上, 腹部喷涌而出的鲜血如喷泉一般汩汩涌动, 将他身上的黑色衣裳整个洇湿。 透过厚厚的一层衣物, 景媛能感觉到自己的小腿也有湿意,是染上了鲜血。 那边的刀光剑影, 和景立颤抖紧张地呼唤,已经被她完全抛在脑后。 她看着跌倒在自己怀里的男人, 眼底铺满了不可置信。 “晟……晟安……” 明明已经叫出了名字, 可是景媛仍是不敢相信似的,伸手要去摘他脸上的黑布。 手腕抬到一半却被人握住,跟着,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同往日一般轻柔温和,不同的是, 又多了一点虚弱。 “阿媛,你还是第一次唤我晟安。” 晟安是韦益阳的字,景媛很早就知道, 可是她从来没有喊过一次。 从前都只是称呼驸马, 或是他的名字。 前者,是两人在公主府内虚与委蛇,后者是他们在旁人面前佯装恩爱。 景媛手上动作猛地一滞,眼睫一颤,就滚出一滴泪来。 “你……”她苍白的唇,不住地颤抖, 手指拂过他的脸庞,轻声道,“我,我给你叫太医!” 韦益阳却是摇了摇头,“没用的,咳咳……我心里有数,救不回来的。” 他这断断续续地一句话,已经呕出了一大捧血。 景媛咬了咬牙,看着身旁打斗的残影,还是唤出了声,“来人!来人!去找太医,去请郎中!” 隐约听到有人应下,景媛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韦益阳见她秀美的长眉蹙起又舒展,藏在黑布底下的唇轻轻勾起。 景媛却仿佛有透视眼似的,一眼就看穿他的动作。她使劲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脆弱的眼眶通红一片,“你笑什么?” 韦益阳说:“我高兴。” 他的声音越发的低微,景媛怕继续和他说下去,会耗费他最后的一点力气,又怕让他闭眼休息之后,他会就此一睡不起。 正纠结着,韦益阳已经先开了口,“咳咳……阿媛……”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会满,咳咳……满心想的都是我。” 景媛不由得怔住,平日最是聪明伶俐的性子,今日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韦益阳说:“从十一年前,皇帝为,为你我赐婚的那一日起,你就这么怀疑……怀疑了我十一年……” 这话好像一根针,顺着景媛心脏最酸软的哪一处,狠狠扎了进去。 景媛心里已经酸楚一片,却仍是忍不住回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只是这话一说出去,她便已经后悔了。 韦益阳却没有半点恼怒地样子,他脸色愈发苍白,眼底的笑,却溢得更深。 “其实,我早就活不成了不是么?” 景媛惊愕不已,很快就反应过来,“你把那日的药换了?” 韦益阳却没答,沉默许久,才笑者轻叹一声,“原来,我们是互相猜忌。” 他这话实在不明不白,景媛却已经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当初在景立离京之前,她便已经和景立商量过,若要成事,那么控制皇帝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步。 直接造反或是派人刺杀,对他们来说成本太大。 最后,他们商量出了一个计划,就是给皇帝下毒。 但是怎么下这个毒,还没有一个确切的计划。 后来这件事并没有完全计划妥帖,景立便已经被派到了西南。 两人相隔半个大凉,就算有心商量,也抵不住路程遥远,信件的脚程太慢。 而当时景媛又怀着身孕,景立担心会出什么意外,便暂且将这件事搁置了下来。 直到有一日景媛半夜醒来,想吃桂花糕。 韦益阳亲自起身,跑出去给她买桂花糕。 他出去的匆匆忙忙,竟然不小心把一块令牌掉在了被褥之间。 那是一块调动皇宫,福宁殿近卫的令牌。 景媛也正是在那时才明白,原来韦益阳不仅是景回身边的人,还在他的身边有这么高的位置。 在那一瞬间,景媛忽然有了计划。 她不能接近皇上,若是有人能呢? 她只要找人配一些香粉或是熏香似的慢毒,在韦益阳每次出门之后,把毒放到他的身上,不就也算得上是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在看到韦益阳更深露重之下,亲自跑出去给他买桂花糕,而回来的时候,糕点还是软糯热乎的那一刻,她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