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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或多或少也听说过这位尚书府小公子,一时间竟有些激动。 哎呀呀,这小倌虽低贱如猪狗,却在今日把尚书府都拉下水,真是个好手段呐。 那中年男子打量了眼李衍,满眼不屑,冷笑道:“就他这气虚的小身板,能满足的了你?给老子宰了当下酒菜还差不多!” 越是高洁的人,越是有人想看他们坠落云端,而且还要坠到泥土里,被人万般践踏,卑微到极点。此时此刻,成为众矢之的的李衍恰好满足了某些人的阴暗幻想,不少人都抱着肩看戏,眼神儿是自己都察觉不出的快意和刻薄。 但他李衍是谁?这种亏岂是他也吃得了的?想看他笑话的人多了去,但可惜他偏偏不如那群阴沟小人的愿。 只见他脸色如常,只是抬手一挥,在一旁候着的李冲凑了过来。 “喊几个人,把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绑了送去正宗府,至于这个,”他的目光冰冷地扫过小倌:“先控制住,带到我这来。” “是!” 李家的小厮办事颇为利索,李衍一发话,不一会儿一群人高马大的家丁就上了楼。那中年男子看他是个弱不惊风的少年,蛮横道:“你他妈算老几,管老子家私事?” 但是他很快便笑不出声了,那几个家丁力气奇大,任他如何挣扎都脱不了身,不一会儿双手就被粗糙的麻绳捆住,只剩一张嘴不停地骂骂咧咧。 而那小倌哪儿想到这个少年这么不好惹,连忙从桌子底下一钻,一个打滚溜了出去。顾瑶恰好在门旁,伸手把他拦住。 “站住!” “好狗不挡道!”他气急败坏。 “嘿,我今儿个就挡狗了!” 小姑娘也少有如此伶牙俐齿的时候,方才他这么轻薄李衍,把她给气坏了。 结果身后很快来了位家丁,把这瘦了吧唧的小倌逮住,用绳子捆在了椅子上。 “李公子,您看要不要小的去找官府?” 掌柜的擦了擦满头的汗,讨好地说。 “不必了,我的人会把他押回去。”李衍说:“今日动静太大,也是耽误您生意了。” “没有没有,说到底这也不是您的缘故。” 李衍今日也是来此闲坐,无端惹了一身腥,若是追究起来,他们酒馆反而得去尚书府赔罪。但好在李衍此人虽不好惹,却也不喜欢为难人,更不会小肚鸡肠。 “你他妈是谁啊!敢他妈的捆老子,老子一没杀人二没放火,这大雍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中年男子眼瞧着自己真的要被押走了,一时间情绪更加激动,像只在案板上鼓起刺来的河豚。李衍闻言,轻蔑地撇了他一眼。 “康秧,四十三岁,吉安人。” 那中年男子脸色一白,愣在当场。 “定安二十八年,你毒死自己的奶娘,强迫她的独子与你承欢。” “按照大雍律法,你犯了六杀之一的谋杀之罪,当杀人偿命。” 此言既出,在场人都面色一凛,一片鸦雀无声。 那中年男子的额头上滚下一颗颗大汗珠,他开始浑身发抖,眼睛不受控制地看着面前上有青涩稚嫩地少年。李衍继续说道:“除此之外,你外加娈童、当众污蔑,数罪待举,若是你还觉得自己无辜清白,那便在公堂上去说罢!” 这番闹剧竟走向如此地步,在场的许多人都未能预料。最后那中年男子被灰溜溜地押走,看热闹地人也被店小二疏散了。 顾瑶和谢幼云留了下来,一同和李衍进了那小倌所在的雅厢。同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的魏子潇,他看到那个小倌,也是吓了一跳。 “这是男人女人?” 小倌方才还神色恹恹,看到那康秧被押走,又神采奕奕,闻言给魏子潇抛了个媚眼,恶心得魏二少爷搓了搓浑身的鸡皮疙瘩:“草,别这么看我!” 小倌翻了个白眼:“毛儿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谁稀罕似的。” “你……!” 眼瞧着俩人掐得起劲,谢幼云打断两人的争执,开口道:“李公子,方才喊你留下,是有一事相求。” 顾瑶和魏子潇纷纷竖起耳朵。 “何事?” “我要个人。”谢幼云伸手指了指被缚在椅子上的小倌。 这话让人摸不着头脑。谢家要是缺人,找什么样的小厮找不到,非得要个不男不女的小倌干嘛? 李衍也有同样的疑惑,他蹙眉道:“人倒是可以给你,但为什么要他不可?” 谢幼云看了眼这眉清目秀的小倌,他瞧这也就十六七岁,因为长了副好皮相,打小就被康秧这等禽兽盯上,没有过几天好日子。 她需要这种人,准确来说,她需要这种人身上养料一般的苦难。 但这个想法该如何给外人说呢?总不能说她谢家的大小姐,有个不得了计划,背地里是另一副不娴熟不淑女的模样? 好在李衍看出她的为难,也没再追问下去,问了问那小厮:“你可愿去谢家做事?” 小倌看了眼浑身上下都挑不出毛病的谢幼云,也直犯嘀咕。这群富贵人家,表面上都人模狗样的,实际上背地里连禽兽都不如,比如康秧跟他的那几个变态的狐朋狗友。 “我若不去的话,还有别的选择么?” 李衍冷声道:“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