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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睡得香甜,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顾宜修毫无内疚地把冰凉地手扎进小姑娘脖子里。 结果一声尖叫,顾瑶蓦地睁开眼睛,从床上一骨碌坐了起来,伸手使劲儿搓脖子。 “阿兄!” 顾宜修没忘记顺手把她怀里的簪子顺了出来。 她看到顾宜修手里的簪子,顿时涨红了脸:“你、你还给我……” 今早起不来便是因为昨天晚上自己瞧这簪子入了神,大半夜才睡,结果索性抱着簪子一起进入梦乡。 “这么尖的东西放脖子边儿,不要命了?”顾宜修一脸恨铁不成钢,把簪子放到梳洗台上,倒也没为难她:“我看你自己的事儿都没这么上心。” 顾瑶这才想起昨晚缠着阿兄要去书屋,好在顾宜修对这事儿比较积极,心情也不错,看到幺妹唯唯诺诺地洗漱,还是带她出了门。 兄妹俩难得不在小宅里相处,顾瑶又是个人来疯,一到热闹的大街上,就神采奕奕,丝毫不见方才赖床的可怜样儿。 鸿鹄屋坐落在坊市深处,算是闹中取静。近日因为隔壁酒楼生意红火,逐渐也变得热闹起来。 顾宜修样貌出众,又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打街市中走过,四处都招惹小姑娘。但他模样并不和善,一双凤眼总是看着令人生惧,不少小娘子偷偷瞄几眼就红了脸,也没一个往前凑。 他并不理会,自顾自走过,身后跟着顾瑶这只小尾巴。 日上三竿,街市的烟火气逐渐浓郁起来。顾瑶半路上看到包子铺就走不动路,伸手扯了扯阿兄的衣角。 “我想吃包子。” “不行。” “那糖葫芦!” “不行。” “红糖糍粑……” “……不行。” 于是二人走了一路,顾瑶嘴馋了一路,要东要西。好在顾宜修意志坚定,没有被meimei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迷惑。 毕竟他也囊中羞涩,若是方才心软了,今天这趟书屋不就白来了么? 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看到顾瑶委屈巴巴的样子,他心里并不好受。 算了,书可以再买,小孩子想吃点零嘴儿,也不是多大点事儿,大不了过几日自己去找个零工攒一攒钱…… 他从钱袋子里分几枚铜钱,握在手心,却一扭头看到顾瑶在背后朝他做了个恶狠狠的鬼脸。 “阿兄最小气了!” “……” 小姑娘到底是怕他的,放肆了一把后就脚底抹油溜了,也不敢看他的脸色,搞得顾宜修一口气憋在胸口,许久才顺下去。 晚上回去让她背那首三百多字的星河赋好了,这首诗古涩难懂,饶是他自己都背了一个多时辰,这小丫头肯定后悔得痛哭流涕,直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么一想,顾宜修的心情也缓缓放晴。 …… 鸿鹄屋上下两层,后院是老板的私宅,一般不对外人开放。 顾瑶不一会儿就把上下两层逛了个遍。 一层大多是一些稠密复杂的册子,随便翻开一页都看得人头晕脑胀,她本以为楼上兴许有些连环画,结果也没什么差别。 好在二楼阳光充足,书架上摆着不少玉竹、菩提串儿之类的文玩,顾瑶过去摸索了一会儿,打发了半个钟头。 就在这时,她似乎发现了一处微妙的地方。 那是个小小的、十分隐蔽的角落,周围堆起了几株富贵竹,遮住了几本崭新而又宽大的册子。 一般来说,画本子都要大一些,定价也更贵。顾瑶高兴地搓搓小手,伸手把几盆富贵竹挪开,掏出其中一个画本子出来。 这个画本子长得很是奇怪,顾瑶之前看的都十分花哨,在封面上要么是打虎的大侠,便知道这是个讲江湖的本子;要么是一座玲珑小庭院,面若桃花的女子依偎在公子怀里,便知道这定是个缠绵悱恻的故事。 但眼前的画本子只有一行潦草的行书,应该是书名,顾瑶认了许久也认不出来,旁边一串小楷是作者,名唤“永安笑笑生”。 无论是书本身还是作者,都给人一种稀奇古怪的感觉。顾瑶好奇地翻开第一页,便看到一簇漂亮的簪花小楷。 “诗曰:今有佳人腰软酥,顾盼生姿教君枯……凡世间男女,莫逃不过食、色二字……” 这一页只有寥寥几句,顾瑶读了几遍,似懂非懂,只觉得颇重笔墨地写了不少女子的玲珑身姿,措辞直白热辣,让她脸颊微红,然惊吓还在后头——她发觉这似乎并不是一本正经书,手一软,册子竟“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这一掉,恰好掀开了一页花里胡哨的插图,里面的男子和女子在荡秋千,只是那姿势颇为诡异,两个人前后抱着坐在小小的秋千架上,难道他们不怕秋千倒了摔个嘴啃泥? 这永安笑笑生也太没有生活经验,许是个没荡过秋千的人罢。 顾瑶觉得无趣,正想伸手去捡,便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顾瑶?” 李衍站在她身后,怀里抱着几本崭新的书册。在这里看到顾瑶让他感到惊讶,但更惊讶的是小姑娘脚边的画本子。 他目光一转,一览无余地扫到画上的内容。 第21章 二人四目相对,一瞬间,似…… 李衍冷声道:“这是什么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