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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 小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突然凑近踮起脚尖,帮他挥去肩头的雪花。那些雪花很快便消失了,可她知道,他的肩头依旧沉重。 “这几日降雪清寒,下次多穿点。” 她说罢,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飞舞的白雪之中。 …… 到了顾府。顾老爹已经用罢晚膳,顾宜修还未从国子监退职。 顾瑶看到阿爹,索性开门见山地把要退亲之事说了。不过她掩饰了下李衍的目的,说成了自己不愿成亲,李衍也恰好有这个念头而已。 顾老爹自然是不信的。 他从小养到大的囡囡,是什么脾气他自己还不清楚?这丫头定是被李衍欺负了,回来还帮人说好话,真是岂有此理! “此事已定,你莫要再cao心。”顾老爹不耐烦地挥挥手:“李家那小子爱怎么地就怎么地,老子才不管他的想法。” “爹,成亲之事最是讲究两厢情愿,若是他不愿,以后该怎么过日子呢?” 顾老爹捏紧斗大的拳头,往空中狠狠挥了挥:“他不跟你好好过日子,老子有的是法子让他后悔!” “爹!” 顾瑶叹了口气:“总之,我也觉得不是时候,若是现在成了亲,阿兄怎么办?哪有meimei先一步成家的道理?” 顾宜修的事儿可轮不到顾老爹cao心,那孩子最有主意,谁也管不到他头上。有时候连顾老爹都觉得,顾宜修面无表情的时候,有点怵人。从小到大,也就顾瑶敢招惹他,趁他睡觉给他扎一头小辫子。 不过,顾瑶说的话也在理,她若是不想成亲,顾老爹也没法逼她嫁出去。 但这事儿坏就坏在,顾瑶也好,李衍也好,都不知道赐婚之事已经覆水难收。直到顾老爹从怀中扔出一个明黄色的卷轴,顾瑶惴惴不安地打开,发现是一封赐婚的御旨。 “就今天下午,陛下召见了我,下了赐婚的圣旨。”顾老爹挠了挠头:“这事儿已成定局,老子也没想到这御旨拟得这样快。” 顾瑶感到一阵头疼。 “囡囡,此事你莫要再插手,三日后你去拜堂成亲便是,”顾老爹拍了拍胸脯,胸有成竹道:“明日你便去挑挑嫁衣,你阿爹自有法子!” 所谓的法子很简单,顾老爹跟女儿许下承诺,便趁夜色溜回兵营。 拿到赐婚圣旨后,他和几个弟兄约好,一起拿个万无一失的注意。 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他们几个弟兄并非只会在马背上厮杀,打仗也要讲究兵法,对付李衍这种心眼儿多的读书人,自然得用智取的法子。 一盏鬼鬼祟祟的烛光下,大郑儿掏出麻绳儿,黑猴掏出一瓶蒙汗药,其余人陆陆续续掏出些铁链子、软骨散等,瓶瓶罐罐堆满了桌子。 顾老爹抱了抱拳:“小女此番出嫁,多亏各位弟兄。若是事情顺利,届时咱们哥几个好酒好rou,不醉不归!” “小事儿一桩,老顾,弟兄几个办事儿,你放心。”黑猴摇了摇蒙汗药的小瓶子:“这瓶里的药,一滴都能放到一头熊。李家那小子肯定受不住。” “对对,到时候老子用这麻绳儿一捆,保证他动弹不得!”大郑儿力气大,在战场上捆战俘捆出了经验,打的死结便是刀劈也劈不开。 顾老爹大为感动,伸手拍了拍左右的弟兄。 “那后天晚上,就拜托兄弟们了。” …… 与此同时,天上的大雪越下越大,似乎还未有停歇的意思。 不少铺子派了小厮清扫,奈何这雪势凶猛,不一会儿门前积雪便堆到了小腿肚那么高。 临近年关,魏佑娣担心胭脂铺的生意,这几日都在店中呆到深夜,一边看这几个月的账本子,一边和妆娘们讨论新年的脂粉颜色。 趁这个机会,他们打算大赚一笔,往江南开一张分铺。届时,江南的铺子便归魏佑娣全权打理,这让她感到欣慰,又压力重重。 “我瞧着这绛红色倒是不错,只是去年已经出了胭脂,今年不如就出口脂?” 妆娘拿出去年的胭脂盒子,打开来,伸手摸了些绛红色的脂粉涂在手腕上。 这颜色虽喜庆,但新岁新岁,要的便是除旧迎新。若是魏家尝了去年的甜头,今年继续出口脂,怕是客人不买账。 魏佑娣正想开口,便听到小厮火急火燎的声音。 “小姐,小姐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 小厮指了指门外,急的满头大汗:“门前有人闹事,指名道姓让您出面呢!” 闻言,魏佑娣立刻起身,一边急步前往,一边冷静问道:“魏二会些功夫,他可在?” “小姐,魏二已经去了,但是……” 那小厮面露难色,叹了口气:“您过去,便晓得怎么回事了。” 外头大雪呼啸,刚一掀开厚厚的门帘,魏佑娣便被风吹得清醒。见她露面,众人都急切地瞧着她,等她拿定主意。 “我是这家掌柜的女儿,何人因何事在此喧哗?” 很快,一个珠光宝气,体态丰盈的妇人从人群中走出。她轻蔑地瞥了眼魏佑娣,冷笑道:“都是老熟客了,我难道还不认得魏姑娘?” 魏佑娣看到来人,愣了愣,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面前的女子正是店里的老客户,平时有事没事都会来店里消费一笔,出手十分阔绰,店里的丫头小厮也对她十分巴结讨好,为何今日会来店里闹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