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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诺在一旁简直要惊呆自家东家这满脸真诚说谎的本事,若不是她知道事情始末,真的要被她骗过去。 “多谢村长告知!”安君晏大喜,半点没怀疑顾月照的说法。 再离奇的谎言只要当事人编得真,总会有傻子信。 也是,这位郎君看着虽一副丰神俊朗的模样,但一开口便知脑子不太好使,被骗也没甚么好惊讶的。林诺在一旁看这位安郎君大喜过望的神色,不免觉得好笑。这位郎君但凡稍微在余槐城打听一下消息,也不至于被骗得这么爽快。 被骗了的安君晏此刻只觉得这位女村长人美心善,是一位可相交之人。“这有些黄白俗物,多谢村长告知至安消息,还望村长莫嫌弃。” 顾月照看着鼓鼓囊囊的荷包,笑眯眯接过来,“不嫌弃不嫌弃,祝郎君早日早到那炼刀人!” “谢村长吉言,那便不叨扰了!” 安君晏一夹马腹,马儿嘶鸣一声便跑出去老远,在快要出谷时他却又突然勒马,调转过头来。 顾月照也不走,就在原地等他策马回来。 他一脸恳求,“村长,那刀可否卖在下几把?” 顾月照冷酷拒绝,“不卖。” “村长……” “郎君还是快些去寻那制刀人吧,找到了他,要多少刀剑没有,何必要买我这村里护卫村人的刀呢?” “也是,叨扰了。“言罢便又风风火火的重新打马朝前跑去。 “看着脑子真不太聪明。“林诺淡定评价,换个脑子稍微好点的也不能这么容易被忽悠。 顾月照笑得牙不见眼,意外之财,谁会不高兴,“我就喜欢这种脑子不灵光的小孩。” 玩笑归玩笑,林诺心中还是有些忧虑,他们如今的实力,被外部势力注意到并不是件好事。 “别愁眉苦脸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让你们饿着不成?今日他安君晏不来,明日也会有安君糖,安君醋来,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他去长宁府找工匠还有得找呢,别担心。” 林诺转念一想也是,东家都不急,她急什么?万事有东家挡在前头呢。 顾月照打开钱袋,只见里面装了三个十两重的银元宝。 三十两,该用来做什么呢? “春耕结束了,地里没活了,其他的活计也甚着急,阿诺吩咐下去,今明两日给大家放假。” “好。“林诺站在原地没动,她总觉得东家还有话要说。 果然。 “近些日子太忙,很久没查大家课业了,明日一早八点,课业考核,不许人缺席。” 正好这白得的银子便做为奖励,许大家个乐呵。 至于成绩不合格的,那当然得罚。无薪劳动,背书抄书,都是很好的惩罚方式。 刚从地里回来的众人大多都在仓库门外,仓库门外有一片空地,平时里,总有人拖了小板凳做在上面和大家唠嗑说话,顾月照看大家挺喜欢这地方,专门让人用水泥抹了地,将两旁边的的杂草清理干净,做成了一个小广场。 此刻见林诺走过来,大家纷纷问好。 “我来替东家告诉大家两个消息,若有不在此处的,还劳诸位见到之时转告一声。” “林娘子请说!” “我们一定传达到!” “东家说春耕辛苦,今明两日休息,不必上工!” “好!“放假哪有人不喜欢的。 “还有另一件事,明日大考,请各位做好准备。” 刚还兴奋的人群瞬间哑了声。 众人哭丧着脸,“我之前学的都忘了。” “我也是,学了后边,忘了前边。” “我上次大考便是末等,这次想来也考不好,又要被我家小子嘲笑。” 不过不管他们多么沮丧,考核一事东家已经定下,他们便无躲避的余地。林诺看着一群苦脸的村民颇觉得好笑,话传到,她刚要走,便被一妇人叫住。 …… 顾月照如愿的吃到了乌四娘给自己开的小灶。 林诺怒气匆匆的掀帘进屋,谷中的小院盖好,顾月照就没有和其他人一起挤了,而是挑了一座靠里的小院住了进来。一个人未免太孤单,所以是林诺,和乌四娘母子和她同住。 她住主屋,乌四娘住东厢房,林诺住西厢房。 乌四娘给林诺盛了一碗饭递过去,“刚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林诺坐在顾月照对面,塌着肩膀,一脸沮丧,“东家,你说,咱们让商务组的那些女孩们出去见世面,真的是好事吗?” 顾月照从遇见林诺以来,这个姑娘给她感觉都是坚韧乐观的,便是身处泥潭也要拼尽力量爬出泥潭,而不是放任自己沉沦,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蔫的时候。 顾月照认真问,“为何这么说?” “我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咱们花大力气培养出来的人,最后却被爹娘为着几两银子的聘礼许了出去,再被婆家拘着,困于一方天地之间,那我们如今的努力是为着什么?为着让她们在没嫁人的时候多吃饱几顿饭吗?” 说起这个,顾月照也没了心思再吃饭,林诺既然这么说,肯定是遇见了什么,“发生了何事?” 说到底就是财帛动人心,因为顾月照的态度,谷中那些有女儿的人家,不论真心还是假意都对家中的女孩好了很多。但毕竟这不过是利益带来的表面假象,等见到更具体更大利益时,这层假象便会他们毫不犹豫的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