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种田记 第13节
唐雪顿了顿回答：“就问为什么想做你填的那个岗位，如果你成功入职会做些什么，还有兴趣爱好方面也问了。” 她又表示，可能每个人问的问题不一样，没什么参考价值，跟平常面试差不多。 贺彬点点头，想想也是，就没有再问。 唐雪转头看向江誉，见他对自己投来一个赞扬的眼神，不由嘴角轻抿。 贺彬在收集信息方面的能力真是首屈一指，在等候室转了一圈就打探出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他说这次街道办除了招募社区志愿者外，还会把社区诊所正式办起来。说是诊所，但实际是迷你型医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基本可以履行医院的职能。 新型肠炎爆发，各大医院人满为患，许多轻症患者也全部挤在医院，导致重症肠炎患者和其他类型重症患者得不到及时治疗，严重浪费医疗资源。听说前段时间有个尿毒症患者因为没法透析，出现严重轻生现象。 像这个尿毒症患者的人很多，大多是末世前就已经得了重症，末世后因为医疗资源紧张得不到医治，很多患者选择了自杀，有些激愤难忍直接选择报复社会。 所以市里领导研究决定建立社区诊所，对患者进行分流。 如果发现家里人生病，可以直接联系网格管理员，再经社区医生评估，能在社区治的就在社区治，社区治不了的才能送去医院。这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所有人都有治疗机会。 和安社区诊所据说就在和安家园南门旁的三层小楼，现在正在紧急施工，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投入使用。每个社区都会有这样的小医院，医疗条件虽然赶不上大医院，但是同样有正规医生坐诊，一般小病都是可以看的，除非需要用大型仪器或者需要做大型手术。难怪唐雪看到公告上的招募岗位有医生和护士，原来是为社区诊所准备的。 将患者提前分流的确是提高医疗资源利用率最好的办法，未来还会大规模爆发的肺部碳化病，真菌脑炎等各种疾病，提前做好分流是明智之举。 很快就轮到江誉面试，江誉的履历真的非常亮眼，唐雪在他写完的时候仔细看过。从他写的工作经验中可以看出他当年退学后所经历的生活。 年纪小还带着一个弟弟，既要挣钱生活还要供弟弟读书，江誉为此做过很多职业，也因此学到很多技能。不仅会木工、瓦工、电工，修车、修手机、修电器也不在话下，不仅会修也会改装，还有各种车辆的驾照，直到最后创办装修公司。 他简直是一位十项全能选手。 等江誉面试完后，两人又骑着电动车回来，唐雪坐在后面举着强光手电照路。雾霾依旧笼罩着整个天空，看不见半点阳光，明明是白天却依旧黑沉沉只有点隐隐的光亮。为了节约能源马路上路灯已经不再打开，民众出行只能自备手电或者用手机照明。 国家目前还在保障电力供应，但随着情况越来越恶劣，能源越来越紧张，只怕再过不久就会限电直到最终停电为止。 “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买到蓄电池，如果能买得多备一点，说不定哪天就得停电，又没有太阳，连发电都发不了。”唐雪一边想着一边嘟囔。 “蓄电池可以买到，但如果没有发电机仅靠蓄电池也坚持不了多久，如果你真想要我可以帮你找找。”江誉说。 “好啊，有货吗？” “有。” “太好了，那你帮我问问，多买几个。” 她在电脑和手机中下载了很多末日生存需要的资料和视频，例如怎么盘炕，怎么烧砖，怎么建房子，野外没有工具怎么捕鱼等等。有名的“穿越三件套”她也特意下载了。为了下载这些资料她买了好几个移动硬盘，甚至都有备份，以往资料丢失。 电视剧电影、综艺、小说、相声等等娱乐资料也下载了不少，等以后猫冬她也不愁。但是如果没有电一切都是空。为了保持手机电量，她可是准备了几十个充电宝。 面试完以后就是等通知，社区工作人员工作效率很快，全部面试结束后的第二天，录取人员表格就张贴出来。 唐雪在表格上找到了她和江誉的名字，也看见了贺彬的名字，也就是说他们都被录取了。录取通知最后写道，所有录取人员必须在明天12点前到社区报到入职，否则视为弃权，将会补录后面分数低的人员。 没多久，录取的短信通知也发到了手机上，明天只需要带上身份证报到入职。每个人的具体岗位通知上并没有标注，她也不知道到时候是不是真的能如愿在食堂工作。 有被录取的人在网格群里询问管理员，想提前了解岗位情况。管理员的回复是目前还没有分配好岗位，会等明天入职培训完后再分配岗位。 虽然招募流程比较急促但该有的程序还是要有的，每个人都必须接受半天岗前培训，只有培训合格才算正式入职。 唐雪把这个消息告诉唐爸唐妈，也在“相信相爱一家人”的群里，从明天起她也是有工作的人了。结果唐京也发出一张图，录取短信截图。 唐雪：你也去报名志愿者了？你不是说不要报名吗？ 唐京：我也不想，但老头子坚持让我去，我只能去了，惨！ 唐雪：二伯肯定是为你好，要不然怎么可能会让你去。 唐京：我看他就是嫌弃我在家游手好闲，整天打游戏，所以要把我丢出去干活儿。 唐雪：瞎说什么大实话.gif 二伯家所在社区招募志愿者的时候，唐京说什么也不肯去，工资低，活还多，偏偏还有一群傻子抢着去。 唐京在末世前赚了一大笔，新型肠炎爆发后他的药店赚得更多，再加上他手上还囤积了不少药，因此他压根看不上志愿者的工作，即使是和街道办签订合同的合同工。反正家里囤积的粮食和生活物资也不少，还有他爸单位发放的福利补贴，吃喝不愁就更看不上了。 不过奈何姜还是老的辣，到最后还是被二伯弄了去。 二伯：既然去了就好好工作，别吊儿郎当的丢我的脸。 唐京：知道，知道，绝对不给你丢脸，你打声招呼给我安排个轻松点的岗位呗，我也不年轻了，身体扛不住啊。 二伯：绝无可能，我会跟你李叔说让他好好锻炼锻炼你，整天不求上进，在家游手好闲。 唐京：你们看，我就说他是看不惯我天天在家待着。 浓雾爆发后，唐京的药店继续经营了一段时间，后来就直接关门，给所有员工放长假了。肠炎爆发后也没有开门，卖出去的药很多都是老客户通过微信群购买的。雾霾严重政府号召少出门，他就真的宅在家里，天天打游戏，有时候还没日没夜的打，气得他爸恨不得直接把他扔出去。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二伯怎么能放过，用尽一切办法都要让他去报名志愿者。唐京这次也没能拗过他爸，只能乖乖听话。 c市目前情况还算稳定，并没有出现太大混乱，大堂哥唐朝所在的s市远没有那么幸运。 s市地方小人口多，常住人口就接近1800万，新型肠炎爆发后医疗系统直接瘫痪，得不到救治的患者就只能买点药在家吃。如果症状较轻，吃点药还可以治愈，病情重的吃药根本压不住。 不仅医疗资源紧张，非处方药也很紧张，一颗消炎药的价格已经炒到天价，且有价无市。如果家里没有备药，这时候想买到一颗药比登天还难。就算人家家里有药，花钱人家也未必会卖给你。 物资紧张导致现在交易大家都不收钱，全部要求以物易物，消费习惯仿佛一下子回到原始社会。大型超市已经被武警管控，每天出售的商品非常有限，购物需要凭借身份证限量购买，严禁囤积物资。 唐朝一家的生活也开始进入困境，先是小舅子感染新型肠炎，好在病情不算严重，吃了家里备的消炎药和从别人高价换来的止泻药后，症状逐渐好转。没多久家里的水不够了，他和他老婆不得不每天去超市排队买水。 唐朝本来准备让小舅子她老婆跟他们一起去买水，奈何她惧怕雾霾死活不肯，一定要留在家里照顾小舅子和孩子。每次排队买水都需要两三个小时，他岳父岳母也已年纪大为由拒绝跟着一起去。 八口人就靠他们两口子排队买回来的水生活。 他老婆之前囤积了一些物资，如果只是一家三口消耗确实可以坚持很长时间，但是现在家里有八口人，时间一长很快就捉襟见肘。超市里的食物全部都是限量供应，价格更是贵到离谱，积蓄很快就要耗光。 那一家人五口人从来不出去买东西，也没有给钱让他们出去。他曾经跟他老婆商量过，让他弟拿钱出来买物资，他老婆却说他爸妈有给过生活费，这话他一点儿都不相信。以前看着还好的一家人，经过这次他算是彻底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 现在他无比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听父母的，为什么八月底的时候没有坚持回家看爸妈。要是那时候回c市，说不定现在就不用待在s市受这窝囊罪。 家族群里消息他看了，大家都生活的很好，c市的受灾情况比s市轻得多。而且c市地方大，人口少，有山有水物资丰富，远比s市这个全是钢筋水泥的城市好得多。 唐朝现在甚至不敢跟他爸妈视频，也不敢让他爸妈发现他现在过得有多糟，就怕他爸妈担心。虽然他们有时候骂他骂得狠，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想让他过得更好而已。 他决定了，以后一旦有机会他就回家，坚决不再留在这个全是人的城市。 唐大伯和大伯母还不知道儿子一家过得什么日子，在他们心里，s市是大城市，条件肯定要比c市这个三四线小城市强，再加上唐朝一直报喜不报忧，也不准老婆和儿子说，因此真的一直没发现。 江晨得知他哥和唐雪全都被录用后，内心残存的希望彻底破灭，生无可恋地躺在沙发上，他有一种冲动，好像跟他哥一起去报名，哎，可惜年龄不够。 贺彬在收到录用通知后也给她和江誉发了信息，说他们真是有缘，既是邻居又是同事，希望以后在工作上能够互相帮助。不管在哪个集体，似乎小团体都是不可避免的。贺彬这人从现有的几次接触来看，人品还算靠谱，因此唐雪在和江誉商量后也没拒绝他的提议。 唐爸唐妈知道她和江誉一起被录用后，心里放心不少，上班有伴安全上有保障，工作上有熟人总比单打独斗强。 报到当天，唐雪依旧和江誉一起骑电动车去。 八点报到，签到后按岗位分别进行岗前培训，主要是讲规章制度和工作职责。等培训完后在人事部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签订合同，并且录入指纹，面部识别等信息。 完成所有准备工作后，上岗实习。 唐雪的工作岗位是在食堂，负责给他们培训的工作人员说，社区食堂需要供应社区所有工作人员的工作餐。按照目前计划人数，社区食堂一共有五个人，一名文员，一两个厨师，两个帮厨。 唐雪看了看发到自己手上的岗位名称和岗位职责：食堂文员，职责大概就是考勤、记账、汇总制表，检查卫生，完成领导安排的任务等等工作。最重要的是要做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随时做好顶岗准备，做一个合格的替补选手。 对这个工作岗位，唐雪是比较满意的，于是愉快地开启上班模式。 怎料上班第一天，食堂就出了问题。 第十八章 末世9 早晨五点，帮厨李桂梅第一个到达社区食堂，她家就在和安家园小区，因此由她保管一把钥匙，每天过来开门。 刚打开厨房大门，就听见厨房里发出一阵哐啷哐啷的响声，吓得她赶紧用手电筒照向发出声响的地方，只看见几道影子飞快四处逃窜。 老鼠？ 李桂梅连忙打开所有灯，眼前看到的情况让她吓得魂飞魄散。 昨天打扫得干净整洁的厨房已经变得乱七八糟，十几个大老鼠耀武扬威地在灶台，抽油烟机，冰柜，橱柜上四处乱窜。 这些老鼠又大又肥，身长足有二十公分，一条长长的粗尾巴拖在身后。李桂梅活了四十年还没见过像猫一样大的老鼠，这样老鼠猫还敢抓吗？ 一般老鼠如果听见动静或者发现有人就会立刻逃走，但这群老鼠似乎胆子出奇得大。灯已经全部打开，人已经站在厨房里，这些大老鼠丝毫不害怕，依旧我行我素，肆无忌惮地糟蹋着厨房里的食物。 像是在挑衅李桂梅，如果它们会说话，现在肯定在唱歌： “打不过我吧，没有办法我就是这么强大，追不上我吧，啦啦啦啦啦，全都一起上吧，我根本没的怕。” 厨房里的东西也被老鼠们糟蹋得一塌糊涂，面粉袋被咬破，面粉撒得到处都是。老鼠们像是钻到面粉袋里打了个滚儿，洗了个澡，全身都沾满面粉，黑灰色的皮毛上像是盖了一层霜，干净的地板上也留下一串串白色老鼠脚印。 放在桌子底下的油桶也被打翻咬破，食用油流了一地。老鼠从油上踩过又把油渍带到其他地方。油和面粉混合在一起，加上老鼠身上的灰尘，形成大片大片污渍。 大白菜被咬得七零八落，菜叶子东一片西一片。各种调料瓶像被打过的保龄球球瓶一样，东倒西歪。大老鼠们还恶趣味地在炒锅里拉了一粒粒黑色的老鼠屎。这些老鼠体型大，拉出的老鼠屎也格外大，像一粒粒黑色胶囊聚集在炒锅底部。 李桂梅天生害怕蛇虫鼠蚁，但她还是勇敢地抄起扫把想要驱赶这些大老鼠，但老鼠们依旧不想从这个快乐的地方离开，只是不断躲闪着并没有逃走，甚至还溜达到李桂梅的脚边，从她的鞋面上爬过。 老鼠的做法差点把李桂梅的胆子吓破，她再也不敢驱赶老鼠，丢下扫把飞快逃出厨房。 昨天食堂五名成员在唐雪的建议下拉了个小群，唐雪是群主，名字就叫食堂工作群。李桂梅吓得在群里一连发了七八条语音，最后从食堂窗口拍了厨房内部一段小视频。 此时大老鼠们依旧在狂欢，庆祝自己把一个人类赶出地盘。 唐雪看看手机里李桂梅发的照片，又看看脚边被赤藤戳穿脑子的两只大老鼠，意识到鼠灾要来了。 梦里她在魔都饱受蟑螂折磨，所有木质地板下面全部都是蟑螂，厨房和卫生间的下水道也爬满蟑螂，她和室友每天不是在打蟑螂就在打蟑螂的路上。晚上只有躲在帐篷或者蚊帐里才敢睡觉，否则半夜蟑螂会爬上你的床并在你脸上，身体上爬来爬去。 蟑螂的数量太多，全无敌之类的杀虫剂只能管一时，即使你把屋子里的蟑螂全部消灭但只要外面有一只蟑螂钻进你家就很快会在你家下一窝崽崽。政府也曾组织过几次大规模消杀，喷洒杀虫剂，然而效果也只能管一时管不了永久。 最后她和室友不得不学会和蟑螂在室内和平相处，所有食物全部都包装严实收好，不给蟑螂任何机会污染。每天在家里喷洒消毒液，要使用物品之前先清洗。还有就是随时随地准备消灭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蟑螂。 c市的鼠灾她在电话里听唐爸提过，受灾情况非常严重。老鼠要比蟑螂可恶得多，因为老鼠会糟蹋粮食，也不知道c市粮库这类地方有没有做好防鼠工作。 唐雪想了想把脚边两只死老鼠拍了张照片发给唐爸，提醒了一句，老鼠泛滥而且体型巨大，注意不要被咬伤，也注意食物要保存好不要被老鼠污染。 她又把照传到家族群里，业主群以及网格群，提醒大家注意防鼠。 把两只老鼠尸体用垃圾袋装好又快速给阁楼消毒，做好后立即赶往社区食堂。 家里有赤藤在完全不必担心老鼠，那两只老鼠刚钻进家里就被赤藤的藤条给戳死了。顾不上研究老鼠是从哪里钻进来的，只能让赤藤先照顾好家里。 唐雪赶到食堂的时候，厨师黄大川已经到了，正在和李桂梅一起赶老鼠。这些老鼠特别狡猾，大部分都已经被赶走，只剩下一只，一直在屋子里逗留就是不肯出去。这只老鼠动作敏捷，不管黄大川和李桂梅用什么打它，它都能轻松闪过。 两人打了半天，老鼠没打到，人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不行了不行了，实在打不动了，这老鼠十有八九已经成精了。”李桂梅弯着腰喘气，一边喘一边摇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