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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素没要,“当初说好多少就是多少。而且,我手头也有积蓄,经济没有问题。”她早年曾和沈夔合伙投了笔钱买基金,后来行市不好没有收益反而蚀了本。因为纯属玩票性质她也没在意,没料到几年后那支基金竟然反亏为盈。虽然不是多大的收益,但本利加起来也挺可观的,正巧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说起来,倘若不是沈太整理丈夫的投资账册时看到,连沈夔都忘了这档子事。也刚好是这个时候知道她的下落,这才急吼吼地把钱送来。 入冬后顺城的天气一天冷过一天,不过顺城的深冬少雨水,每日都有暖阳高挂。 易素将儿子趴放在铺放整齐的床面上,自己则蹲在床边摇着铃鼓,“多多,看这里。”多多借着手肘的力量费力地将自己撑起,小脑袋仰起四十五度看母亲,嘴里发出不满的“喔喔咿咿”声。 她将铃鼓放在他面前,鼓励他:“来拿,来拿。”小婴儿要维持这样的动作有些吃力,但那个彩色的铃鼓又实在吸引他,于是努力地往前蠕动身体。但是平衡和力量都不够,于是乎在努力用劲后他整个人都往前一扑,整张脸都埋进柔软的床被里,额头正好顶在铃鼓上。 易素赶紧将他扶起来,见儿子额头上一块小小红印还来不及心疼,小家伙把嘴巴一扁哇哇大哭。大约是挺疼的,他哭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下巴上的小肥rou都一抖一抖地。也不知道这小小身体里怎么能有那么多的水份,眼泪鼻涕口水哗啦啦地将她肩膀淋湿了一大块。 小家伙从出生开始就被细心呵护,哪里受过这种挫折,越哄就越闹得厉害。哄了近半小时都不见效果,易素半无奈半赌气地将他往床上一放,转过身去:“不管你了,让你哭个够。” 可是嘴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很舍不得的,不到半分钟又将他抱起,好声好气地哄。小家伙这时也哭得差不多了,抽抽噎噎地在母亲肩膀上蹭脸蛋,又支起身子小手往前探,“啊,啊……” “又想下去啊。”易素亲亲儿子的脸蛋,“你怎么老爱往外跑呢?这么冷的天受凉了怎么办?”她的育儿经验都是从月嫂口传和网上搜来的,知道婴儿无比脆弱娇嫩,从自己带孩子起便非常小心,绝不敢让他挨饿受冻。既然决定生下他,她便要承担起他的人生,无论甘苦辛酸。 易素给儿子穿戴严实后才抱他下楼。她极少抱儿子外出,一方面是天气的原因,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太小。这么小的孩子要是生病了,那后果可大可小。 但小家伙非常不乐意每天都看熟悉的场景环境,他似乎知道外面的世界更精彩。他的视觉与听觉正处于需要大量接收外部信息元素的时候,他对所有的色彩声音感兴趣,也乐于表达自己的快乐情绪。 易素抱着儿子在小区中央的亭子里坐下,小家伙戴着一顶粉色的小猪造型棉帽,圆圆的猪鼻子正对着她。她揉弄帽子上的小绒球,“这么贪玩,长大了肯定不听话。”明明孩子还抱在手里,心里却忍不住在想他长大以后。 小家伙却不知母亲心中滋味,只是好奇地四下看,嘴里不停地发出:“啊,啊……”的声音。他虽然不到四个月大可由于母乳充足也养得白胖壮实,在母亲怀里扭来扭去得很不安份,套着圆手套的手一个劲地往前指,“啊,咿咿……” 易素顺着儿子的手看去,看到小区中央的圣诞树。小多多满月后不久就是圣诞节,物业公司进行节日布置的时候立了棵很大的圣诞棵在她楼下。到了晚上便亮起灯光,五颜六色十分美丽。 那时她还不宜下楼,就抱着多多从阳台往下看。小家伙那时就眼睛发亮,让她抱着在窗边看了好久也舍不得离开。后来她怕看久了灯光对眼睛不好便少让他看了,为此小家伙还闹了通脾气。 “你还记得呀。”她抱着儿子过去,“你看,白天它就是这个样子的,苍绿色。不会发光发亮,也不会一闪一闪。这才是它原来的样子。” 她抱着儿子靠近,指着上面的装饰品说:“……这个是假的星星,不会亮的。这个小铃铛也是假的,它不会响。啊,这个小金球是不是很漂亮,亮亮的。”圣诞树下端的装饰品大多被住户拿走,只有挂在高处的还在。 小多多抬头看一眼便被阳光闪到眼睛,马上扭头扑在母亲肩膀上蹭啊蹭。易素哄他,“困了是不是?是不是想睡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小多多立刻抬头,扭过头又去看圣诞树。他对上面缠着的米灯很有兴趣,他想伸手抓,可是手上套着包包的手套让他不舒服。于是乎他便想用无牙的牙龈去咬手套,可他穿得多又也没办法将手举到嘴边,于是乎脾气上来:“噫叽——噫叽————” 小猪帽子下的粉嫩脸蛋憋得通红,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易素拍拍他的背,哄他:“天冷,会冻到手手。等天气暖和一点,mama再带你下来摸它好不好?” 小多多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尔后扑到母亲的胸前一阵撒娇似地磨蹭。她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每每困倦至极的时候只要看他笑、看他眨眨眼睛或是他埋脸在她身上轻蹭,她全身的细胞便悉数活跃起来,随时待命为他服务。 她解下他一只手的手套,抱着他慢慢地围着圣诞树转圈,“这个是小灯泡,……这个不能摸,这是电线。”一步一步地挪着,“啊,这里藏着个小礼物盒……”有小半个巴掌大。她取下来提在手里,逗他,“多多摸一摸,摸一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