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断腿
有人说,首都这座城市,能承载所有人的梦想。 有人说,坐上权力之巅能让无数人对你产生敬仰。 可安隅知道,权力之巅多的是阴谋诡计与阴险狡诈。 权力之巅,皆是无情人。 在他们眼中,任何东西都是可利用的。 若想在这座城市立足,做个普通人便好,一分都不要再多了。 2008年1月4日,首都下午时分起了场妖风,刮得树枝左右摇摆,上午时分十几度的天气在下午时分猛然将至负几。 如此不正常的气温让这座城里的人都在暗暗骂着天公不作美。 总统府院落里,高大的香樟树被寒风吹的左摇右晃。 那砰的一声巨响,在狂风的推送下好似充斥着总统府的每一个角落。 安隅一脚油门下去,断然是起了杀心。 今日,她寻上门来想要弄死徐子矜。 这是她在平静之后做出的决定。 可未曾想到,她的车子撞上的不是徐子矜,而是徐绍寒,是她的丈夫。 当她看清躺在地上的人时,整个人都懵了。 那呆滞的面庞中透露出几分不可置信,眼前,台阶上,徐子矜满面惊恐坐在地上瑟瑟抖,那惊恐的面庞好似看见了阎罗王拿着铁链在响她索命。 而徐绍寒呢? 安隅这一脚油门下去将这人撞出许远。 那一秒之间,当她透过挡风玻璃看着推开徐子矜自己迎上来的男人时,心是痛的。 那种痛,大概是她的丈夫竟然可以为了另一个女人去死。 无以言表,安隅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罢工了。 好似有一张尖利的爪子落在她的胸膛,狠狠的抓挠着,让她痛到难以呼吸。 屋内,叶知秋吓得面无人色,她站在落地窗前,眼睁睁的看着安隅一脚油门踩下去,眼睁睁的看着徐绍寒推开徐子矜。 而后,眼睁睁的看着徐绍寒躺在地上。 此时的叶知秋,好似目睹了一场子女之间互相残杀的戏码。 于她而言,何其惨痛? 跟随而来的谢呈与周让无疑是惊愕住了。 未曾想到安隅会如此心狠,也未曾想到这个女人会如此狂妄。 更甚是未曾想到徐绍寒会推开徐子矜。 车内,安隅心如刀割。 她网着徐绍寒的目光在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温度,有的只是无限冰凉。 她透过挡风玻璃望向徐绍寒,望向这个可以为了其他女人挡住车祸的男人,那种悲哀的心情在一瞬间泛滥开来,遍布她全身,令她痛到不能呼吸。 那种痛心疾首的感觉,简直难以形容。 猛然之间,她将车子倒退出去。 要死?那边一起死吧! 痴男怨女也好,郎情妾意也好,她都成全。 瞬间,黑色奔驰油门的轰隆声响起,屋内,叶知秋脚下一软,跪坐在地上,满面悲哀。 “绍寒。” “安安。” “砰。” 前者来自叶知秋与谢呈等人。 后者、来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徐绍寒。 2008年一月4日,徐家遭受了由此以来最为惨痛的一幕。 安隅对他的丈夫起了杀心。 她将徐绍寒撞了之后且还欲要二次开车碾压上去。 而一旁车内的叶城在万般惊恐之下,开车撞上了安隅的车,力与力的碰撞之下,徐绍寒才能保住一命。 任何人都知晓,倘若安隅二次碾压上去,徐绍寒即便是十条命也会死在她的车轮之下。 万般无奈,无力之举。 砰的一声响,让此时坐在办公室里的徐启政周身一震,看守的警卫猛然将手摸向腰间,起了防备之势。 “安安——,”庭院内,躺在地上的徐绍寒拼劲全力欲要起来,却提不起半分力气。 此时的他,像个绝望的求生者,匍匐在地上,欲要想安隅爬去。 而叶城呢? 她坐在车里,看着被他撞出几米远的黑色奔驰,心脏好似在瞬间停止跳动。 脑海中,早已没了主动思考的能力。 “绍寒,”刺骨寒风下,叶知秋踉跄奔来,跪在徐绍寒身旁,欲要扶起他。 可后者,一心扑在安隅身上。 “绍寒,”行至知命之年,走过人生的跌宕起伏之后,叶知秋鲜少流过眼泪,可这日,当她眼睁睁的看着安隅欲要碾压徐绍寒时,她的心是痛的。 连带着喊出来的名字都带着浓厚的哭腔。 “安安——,”徐绍寒开口,简短的两个字让他喊出了悲哀欲绝之意。 “她怀孕了,怀孕了啊!”这一生凄惨的高喊声让震惊之下的众人猛然回神,疾步奔向那辆黑色青烟直冒的奔驰车辆前。 拼尽全力拉开车门,眼前,那猩红的一片让匍匐在地的徐绍寒有片刻的静默。 顷刻之间,悲哀、绝望、恐惧、害怕、种种情绪在这人眼眸中齐齐上演。 噗—— 众人回眸,只见徐绍寒一口鲜血从唇间溢出来。 整个场面,何其骇人。 “安安——,”这日,寒风扬起的砂砾眯了众人的眼,眼前这凄惨又痛心的一幕让谢呈等人红了眼眶。 站在原地,腿脚颤栗,险些站不稳。 徐绍寒那肝肠寸断悲哀欲绝的高喊声似是在绝望之后的一声悲鸣。 令人心头颤。 2008年一月四日,谢呈等人将昏迷不醒浑身鲜血的安隅从车内付出来时,徐绍寒依地而爬,伸手,将昏迷不醒的安隅狠狠抱在怀里,那痛哭声,悲喊声,成了这个院落里的绝唱。 他的视线始终不敢向下,不敢。 这日下午,当徐启政闻声从办公楼而来时,撞见眼前一幕,这个历经狂风暴雨踩着旁人的尸体坐上权力之巅的一国总统大人,腿下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 2007年五月,她陷入婚姻的狂风暴雨中。 九月、失心。 十二月,怀孕。 次年一月、丧子。 这为期半年的婚姻,将这个从狼窝里爬出来的女子伤的满目疮痍。 对这个世界起了抛弃之心。 律政圈女强人安隅在2007年五月结了场不甚如意的婚姻,一开始,她将这场婚姻当成逃离赵家的筹码,以为这不过是一场空有其名的豪门婚姻而已,可踏入这条路之后现,这是一个圈套。 这是一场诛心的婚姻。 徐绍寒以婚姻为牢,将她圈进来,而后一点一点的谋她的心。 一点一点的瓦解她那颗冰封僵硬的内心。 将她圈在婚姻里,做一个可怜人。 2007年五月,商界大亨徐绍寒迈入婚姻殿堂,打着拯救的幌子,将安隅圈在婚姻的地牢里,一点一点谋她的心。 他要的不是安隅的人,而是她的心。 这年,徐绍寒三十岁,立于商界之巅俯瞰芸芸众生。 众人言,就他如此段位,想要什么没有? 无论是豪门小姐,风流女子,还是平民百姓,但凡他勾勾手指,便有大把大把的人对他趋之若鹜,送上门来让他挑选。 可就是如此一个人,选中了安隅,也只要安隅。 世间就是如此残忍,你越是想要什么,便越要夺走你什么。 2007年一月,徐先生丧子。 那种悲痛之感,贯穿了他这三十年的人生。 “先生、去医院吧!”这话,是周让说的,他颤颤巍巍的话语声显得如此惊恐。 院落里,叶知秋的哭喊声如此惊天动地,而受惊过度的徐子矜坐在台阶上整个人显得如此苍凉。 这个本该是风光无限的总统府在今日显得苍凉。 这座多年的老宅子,在今日蒙上了一层灰白之色。 医院内,清冷的过道里坐满了人,叶城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是斗的。 彼时,他只是想救徐绍寒,未曾顾及到安隅是个孕妇,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一脚油门轰下去。 当他亲眼看着浑身是血的安隅被人从车内拉出来时,他的心是颤的。 他明知徐绍寒多想留住这个孩子。 明知这个孩子承载着她们的婚姻, 可他却依旧一脚油门下去了。 无人知晓,当他听见徐绍寒那凄惨的喊声时,内心多么煎熬。 这个男人,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安隅受到半点伤害, 就是这么爱自己妻子的一个男人,却在婚姻中过的万般艰难。 这场婚姻,何其艰难啊? 叶城微微弯身,猛然抬手捂住脸面,那种心颤的同感在此时无以言表,他只觉得,自己是杀死徐绍寒孩子的罪魁祸首。 长廊里,谢呈伸手落在叶城肩膀,后者未曾抬眸但声音明显带着哽咽:“我希望他们都没事。” 不然、他此生,心难安。 谢呈未曾回应他的话语,只因知晓,没事、不可能。 安隅并未留情。 在场的所有人,皆在隐忍,而忍的最厉害的,属叶知秋。 她的指尖,落在掌心,泛起了丝丝猩红。 绝望之中,她抬眸,憎恨的目光落在徐启政身上,整个人散的阴毒之气在此时是那般明显。 凉椅上,她整个人都是颤栗的。 夜间八点,徐绍寒与安隅前后被从手术室推出来,林青海站在徐启政跟前,一脸痛心。 “如何?” “四少的腿要将养着,其他的倒是无大碍,只是四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他抬眸忘了眼徐启政,抿了抿唇,万般艰难的告知众人这个宁人悲戚的事实:“没了。” 哐当——这夜,叶知秋晕倒在了医院长廊里。 那没了二字,将她激的溃不成军。 让众人都沉默不言。 唯独叶城,猩红着眼眶隐忍着离开了长廊。 他需要冷静。 徐家的狂风暴雨就如此掀开序幕。 安隅的这一击反杀,彻底的断了她与徐绍寒的婚姻之路。 或许,从她下定决心要二次碾压徐绍寒时,就已经做好了放弃这场婚姻的准备。 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这夜间,一颗心惶恐难安的宋棠给周让去了通电话,当周让听闻宋棠那侧的询问时,静默了数秒。 才万般艰难开口:“你来趟医院吧!” 哐当一声,宋棠手中杯子猛的掉落在地,坐在沙上的人猛然起身,“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不便说,来了就知道了,”他说。 宋棠闻言,问了地址,挂了电话,急忙奔了出去。 身后,母亲的呼喊声她似是听不见。 回应父母的是那哐当一声响。 医院内,当宋棠见到躺在病床上的安隅时,整个人脚下一个踉跄,若非谢呈在身旁伸手扶住她,只怕是跪了。 她担忧整个下午的事情到底是生了。 安隅的心足够狠,对别人,也对自己。 “你们都干了什么?”宋棠回眸,猛然望向谢呈,那眼眸中的愤怒丝毫不掩饰。 而一旁,谢呈闭口未言。 换句话来说,此时,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把人娶回家却不护着,你们到底想干嘛?”她再问,咆哮声充斥着整个病房。 这夜间,多的是人彻夜未眠。 当徐落微与徐君珩在外赶回来时,乍一见眼前场景。 整个人都呆愣了。 夜间,昏迷的叶知秋醒来,目光落在一旁的徐启政身上。 平静的毫无波澜。 “你满意了?” “子女不睦,婚姻不和,后辈无望,你满意了?” 徐启政视线落在叶知秋身上,未曾过多言语。 只是及其平静的,将视线落在叶知秋身上。 “所以从一开始你便觉得这件事情的过错方是我?” “难道不是?”叶知秋反问。 “如果不是一开始你将周南全家算计进去,她们会死?绍寒身上会背负着周家四条人命?” “叶知秋,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徐启政话语淡淡,落在躺在床上面色寡白的叶知秋身上。 那冷淡的话语没有丝毫感情可言,“如果不是你,我会算计周南?” 猛然之间,叶知秋内心狠狠一颤,那诧异的目光落在徐启政身上带着浓厚的不可置信。 本该埋葬在地里的秘密如今被他如此冷漠无情的道了出来。 何其凄惨。 “你知道?”她问,话语微微轻颤。 徐启政闻言,一声冷笑猝然响起:“我有什么不知道的?还是你觉得我不该知道?” 这两声反问,让叶知秋没了言语、 她望着他,目光沉沉冷冷,平静中带着不甘。 徐家的这一切罪孽,若论罪魁祸首,谁人都逃不过。 这方,徐绍寒的病房里,徐君珩站立许久,听闻谢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道出来,沉稳的面庞里出现了丝丝皲裂。 仅是只言片语的描绘足以让他想象得到当时的场面有多激烈。 谢呈话语落地,沉静片刻,在道:“绍寒临近手术室前还拉着安隅不松手,若是知晓孩子没了,只怕是。” 后面的话,他不忍心说出来。 旁人不知,他知,徐绍寒为了让安隅留住这个孩子,百般隐忍,如此强势霸道的一个人被安隅逼得没了脾气。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孩子在,她们的婚姻在。 孩子若是没了,她们之间的婚姻怕也是该结束了。 谢呈说到此,望了眼徐君珩,后者面色凝重,未曾言语。 “阁下呢?”他问。 “夫人晕倒了,应当在隔壁病房,”谢呈开口。 徐君珩在这一瞬间,清楚的知晓,徐家的狂风暴雨在此时,才真正来临。 徐绍寒欠徐子矜的,为了偿还赔上了一切。 够了、已经够了。 谁人也不能在让他多受一点点伤害。 他抬手正欲伸手敲门时,病房从里面拉开,徐启政站在门口望着他。 “母亲如何了?” “醒了,”他道。 “子衿您准备如何安排?”他问,话语直白,没有过多的拐弯抹角。 在徐君珩眼中,徐子矜或许是meimei,但她的重量绝不足以拿来同徐绍寒相比较。 一个兴风作浪闹得家宅不宁的meimei,他不需要、 或许是徐君珩的话语问的太过直白,直白的徐启政有些难以置信。 目光沉沉落在徐君珩身上,带着打量之意。 ------题外话------ 和谐看文,人身攻击作者没什么意思,知道我的人都知晓,稳定更新是常态,爆更是意外。 作者除了写文也有自己的生活,进度也有自己的大纲,不是你骂两句我就能一秒给你写结局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