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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季以川反问道,幽深的眼瞳却恍惚目光灼灼。 “出于正义?” 面前的人颔首笑了声,指骨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卷起袖口,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 “你就当我是为了正义,”抬眸间,他的眼中映着暖黄的灯光,清澈见底,“菜上来了,不吃吗?” 倪言慢半拍地回应:“吃。” 也许是之前的目光只追随着林则睿,她虽知道季以川模样俊秀,却是没仔细观察过。 今天在灯光下细瞧,似乎不止俊秀二字。 她看人喜欢着重眉眼,季以川的瞳色格外透亮,面前有光,他的眼中就映着星光,却又藏着情绪,如雾里看花。眉长有峰,眉骨轮廓将眼睛勾画得格外深邃。 热菜端上桌,一锅汤飘起白雾,眼前氤氲,在灯光下越显朦胧。 “你是上海人?”季以川问。 倪言摇头:“不是,我老家在宁波。” “来上海发展?” “嗯,离得也近。” 季以川点了点头,一来一回间将问话的轮次交给了倪言。 “你——和林则睿怎么样了?”倪言问出口后方觉自己愚蠢,一时找不到话题活跃气氛,脱口而出反而将气氛搞得僵化了。 意料之外,季以川的表情没有一丝不悦,噙着笑仿佛在问她“能怎么样”。 “你当我没问。”倪言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 “我们还没联系。” 这个回答不诚实。 倪言停顿了一下,既然他不想明说,那她也不勉强。林则睿的性格她清楚,发生了那样的事,他是一定会找季以川要个说法的。即使这位季先生易怒又冷漠。 倪言抿了抿喝完汤的嘴角,抬起眼向季以川道谢。 “谢谢你。” “谢我什么?”季以川抱着手搭在桌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眼睛。 倪言自嘲地笑道:“谢你让我看清一个人。” “不客气,我不做善事,有利可图才值得。”季以川用湿毛巾擦了擦嘴角,倪言表情怔怔,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再次开口,“就当是欠我一个人情。” 果真是有利可图。 倪言不清楚他口中的利是什么,但总归不会有一用欠了他什么的心情了。 晚餐快结束时,倪言借口去洗手间实则去结账。 前台的年轻女人睁着圆溜的眼睛看着倪言,打量了一会儿意味深长地笑道:“季先生已经结完账了。” 倪言问了账单的价格,心里默默记上了这一笔小几千的价格,以后若是有机会便还给他。 从食锦出去,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距离,从狭窄的步行街拐上宽阔的大马路。 “我送你回去。”季以川说。 倪言连忙摆手:“不用了,我家离这里很近,我走回去就行,正好想散步吹吹风。” 季以川沉默了片刻:“好。” “嗯,那我走了,谢谢你啊。” 两人最后一起跨过一段小路口,倪言心里想着事,没注意脚下,被从平地骤然抬高的人行道沿绊了下。 出于本能,她抓住了身旁的人,恰好此时季以川眼疾手快也已经伸出了手。 倪言的脚步稳住了,上半身仍倾着,重心压在季以川的手臂上。她恍惚地看着地面上的一块又一块地砖。 她和林则睿也这样走过…… 倪言即时掐断了脑海里冒出的回忆,抬起头:“谢谢。”她松开抓着季以川的手,“那,拜拜。” 她没有停顿地沿着人行道向前走。 她不是舍不得林则睿,不是留在眷恋中无法走出。她只是——在哀叹一些东西的逝去。 八年的时光,终归是在她人生中画上了浓重的一笔,无关结局。 夜晚的路灯立在街边照耀着,中心耀眼,边缘柔和朦胧。盯得久了,便愈发朦胧,视野里的街景变成一个一个明亮的光圈,风吹着脸颊干涩到生疼。 分手后麻木了一星期,可现在她忽然止不住心里的悲凉和眼泪。 “倪言。” 有谁在叫她。 倪言停下了脚步,伸手抹干净脸上的泪痕,润湿了被风吹乱的发丝。 回过头,是季以川仍旧站在刚才的路口,挺拔的身姿在夜风里呈着街边商铺的灯光。 他想问她,以后还会见面吗。 话说出口前,视线在空中碰撞,他看见她红着眼眶装作若无其事,嘴角还偏扯出一丝笑容。 他蹙起了眉头,衣袖中发红的指骨收紧。 他们之间隔着数米,季以川提高了音量。 “别回头,向前看,未来的路一定更好。” 平日里低沉的嗓音此刻清亮明晰,穿透了整个黑夜与车马喧嚣。 第3章 以后陪她的就不是你了 倪言原本不叫倪言,因她小时候不爱说话,父母才改的这个名字。不论有用与否,后来的倪言确实没有那么沉默了。 早早想要独立的倪言接触到了自媒体,一开始是当作兴趣拍了些日常生活分享,后来赶上了自媒体的热潮,她也沉静下来仔细思考了自己想要主攻的主题,一来二去成了知识区兼生活区的up主。 一开始火的是翻唱与鬼畜区,倪言没什么人气,生活拮据,好在那时她还是学生,没有多少额外的花销需要承担。再后来各区百花齐放,倪言也开始能靠视频赚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