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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以川说:“我还有假期。” “那,”倪言想到了理由,“我要工作。” 季以川说:“你可以拍旅游vlog,或者采访当地人,都会是不错的素材。” 倪言被他说服,有一点心动。 季以川含笑问她:“反正只是演戏,你怕什么?” 倪言撇了撇嘴:“去几天?” 季以川摊手:“你定。” 倪言低下头看着自己晃悠的脚尖,算是默许了。 “那是不是演完蜜月就算任务完成了?” 季以川走到她边上,伸手抽出书架上的一本书。 “不算,想要骗过我父母,不简单。” 倪言仰起头:“那还要什么?” “婚礼。” 倪言直愣愣地看向他,眸光闪烁。 许久后,她低下头,手撑着椅子缄默地凝视地面。 季以川敛眉,放下书本,蹲下身抬头看她,轻声问:“怎么了?” 倪言静静和他对视说:“别的都可以,婚礼不行。” 季以川愣了一下,向来胸有成竹的模样也有一瞬慌神:“为什么?” “原因有很多。比如办一场婚礼很贵,只为演戏太浪费。再比如亲朋好友都是真心来祝福的,我不想骗他们。最重要的是——” 倪言抿了抿嘴角,头埋得更深了。 “最重要的是我想把婚礼留给真正的爱人。我演技不好,那些誓词我没法说出口,我怕撒谎遭报应。” 她抬起眼眨了眨眼说:“用别的方式吧。只要能拖一段时间就好,最长也不过一年。” 季以川仰望着她,喉结滚动几番:“那一年之后呢?” 倪言笑着说:“一年之后就可以结束啦。父母那边就可以说:我刚结束一段婚姻,害怕失败,不想再找。” 她嫣然笑着看他。 书桌上的灯照亮了季以川的脸庞,他敛眉望着她,眼底的情绪难以窥探。 他开口叫她的名字:“倪言。” 倪言:“嗯?” 季以川说:“如果现在有人向你告白,你会接受吗?” 倪言不假思索:“当然不会,我现在是已婚状态,起码会等到我们这场戏演完。” “那如果那个人就是——” 季以川未说完的话被倪言打断。 “而且,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去爱一个人。”她认真地看着他,“太累了。” 许久的静默后,季以川站起身:“好,那我们就演一年。” - 夜晚季伊依找到倪言谈心,另一头关正和季以川父子聊天。 季伊依轻轻拍着倪言的手问:“言言,你和我说说你喜欢我们家以川哪点?” “我——”倪言的目光看向客厅另一侧饮酒对坐的父子,“喜欢他长得帅、工作认真、有责任心,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感觉。” “嗯。”季伊依笑眯眯地,“他和他爸爸有点像,认定一个人了,就绝对不会放手。” 倪言垂着眼帘,良心使她无法接上季伊依的真情言语。 季伊依看着倪言,含笑:“他在感情上很有耐心,甚至有时让我觉得他有些偏执。” 偏执吗? 这大概就是季以川自我介绍时说的——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就一定会得到。 是挺偏执的,世上哪有那么多两情相悦? “当然,我作为母亲,我希望他能得偿所愿。” 季伊依意味深长地注视倪言,两人之间静默了许久。 季伊依笑着问她:“想不想听我说说我和我先生的事?” 倪言乖巧地点点头。 她确实好奇,什么样的人和经历,才会让他们的感情没有在几十年的岁月中被磨平。 林则睿对自己的感情三年便劈了叉,她的父母虽然婚姻上看似没有分裂,却早已不再恩爱。 “我和他认识的时候,我不知道他的家庭。我以为他就是一个英俊的穷小子,他那时很勤俭节约,背着破书包、穿着缝缝补补的衣裳,攒着钱买了辆单车载我。他因为打架蹲过看守所,那时候打架斗殴很严重。但其实他是为了我的钱包不被小混混抢,谁知道双方都不肯示弱,打得厉害,我在边上都看哭了。幸好后来解决了。” 倪言听着看向父子俩的那一桌。 季伊依继续说着:“他不爱说话,可是在我面前会激动到结巴,耳根红得跟番茄似的,特别可爱,我就特别喜欢他。等到我们想结婚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家其实很富裕,不输我家,只是他不喜欢高调。我父亲呢,是个很固执也很爱我的人,他说,娶我的人必须是入赘的。他不能接受别人带走他的女儿。” “那我先生的父母自然也不同意,说他们就他这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他替关家传宗接代呢。我那时真的以为这婚要结不成了,难受得天天躲在房间哭。没办法,我们那个年代传宗接代被看得很重要,和你们现在不同。” “结果你猜怎么着?有一天,我先生自己找到了我父亲说他同意入赘。我知道后就问他,你怎么说服你父母的呀?原来他和父母说他这辈子只和我传宗接代,如果他不能和我结婚,他就不结婚了。” 季伊依诉说这段故事时深情并茂,她清脆悦耳的声音仿佛还是少女,一会儿皱起眉头,一会儿雀跃。 “我先生那时好叛逆,我真的怕他的父母从此以后对我有成见。但我先生很聪明,他作为中间者很努力地改善了他父母对我的态度。我就觉得呀,我先生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