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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以川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倪言叠着双腿,手缩进袖口中:“我在西湖边。” 他顿了顿:“刚下过雨。” 倪言点头:“嗯我知道,柳条上都滴着水呢。你没有在忙吗?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另一边的季以川靠在沙发上低头笑了一声:“想你了。” 倪言失笑:“拜托, 很rou麻诶。” 细细想来,因为倪言不太喜欢rou麻,他们便从没有说过什么情话,连我爱你都未曾说过。我喜欢你和我爱你,是不一样的。 季以川浅笑说:“发一个定位给我,我来接你。” 倪言不解:“要去哪吗?” 季以川道:“嗯,去吃饭。” “今天不回家吃吗?” “嗯,餐厅就在西湖边,很近。” “那好,我在这里等你。” 她静默了一会,季以川还是没有挂断电话。 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湖面,倪言犹豫了许久还是说出口:“我们……要不要补办婚礼?” 言外之意,她已经有信心将季以川视作她想共度一生的人,也愿意说出誓言。 倪言以为他会同意,或者说再过段时间,就是没想过他会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的肌rou不自觉紧绷起来。 他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想吗? 过了许久季以川才说话:“等我们见面再说吧。” 倪言讷讷地应下,一抬眼看见边上的那对夫妻搂着腰离开了。她心里莫名地不安起来。 太阳藏了半个身体到山头后,火红色的光洒向湖面,波纹染上了颜色,倪言看着一晃一晃的它们数着时间。 发呆许久,柳条被吹得四处飘摇,直到有的掉进了湖中,她才掐着时间起身走到他们约定好的地点。 那辆熟悉的车从林荫道中驶来,如今的倪言已经能很好地认出他的几辆车的牌子。 她站在原地,看着车门打开,季以川从车上下来。 察觉出她情绪的不对劲,他俯身问道:“怎么了?” 倪言不作声,紧紧抿着嘴唇。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良久,季以川弯腰牵住她的手。近一年的时间里,他们之间还从未吵过架。 倪言抬眼,眼神中透着丝丝委屈:“先别动手动脚。” 她挣脱开他的手。 季以川怔了怔,没等他把到嘴边的话说出口—— 倪言说:“你是不是不想补办婚礼了?” 她看不见季以川的表情,低着头,咬住了唇。 倪言听不见他的声音,眼眶红了红。 等身边驶过的车声散去,他说:“我想。” 倪言抬头:“你骗人。我刚才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季以川的眸光闪烁了一下,一旁湖面的光映在他的眼中。 “因为我原本打算是由我来说的。” 他一边说着,看见倪言脸上的神色变化,一边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盒子。 任谁看,都知道那是戒指。 一瞬间,倪言刚才委屈的情绪就消散,怔怔地看他。 她的唇部微微颤着:“你……” 季以川静静望着她,缓缓露出笑容,微微弯起的眼睛像融化的冰川水,荡漾着掀起波澜。 “原本是想在定好的餐厅向你求婚的。” 虽说他们已经结婚了,但这段婚姻的起点是一场戏。他们从未有过真正的仪式感。季以川看得出来她是一个注重仪式感的人,才不想在不爱的时候举行婚礼。他亦是。 一生只有一次的仪式,他等了很久,很久。 看着发愣的倪言,季以川俯身贴近她的耳边。 “所以,倪言小姐,愿意和季以川结婚吗?” “这一次,我们一起说誓言吧。” 倪言根本不在乎那枚钻戒是长成何种模样,只知道向前吹来的发丝迷了她的眼。 委屈过后的释放让她无法收住眼泪,混杂着笑容和皱鼻子的脸孔上布满红晕。 许久以后,她轻轻点头,声音颤抖。 “嗯,我愿意的。” 话音一落,季以川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的后背,脸颊贴着她乌黑的发丝。 像终于找回遗失的珍宝那般。 她听见了他砰砰的心跳声。 “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 倪言像那天隔壁夫妻那样,给所有同学都发去了婚礼请帖。发归发,来不来是他们的选择。 有人心虚,有人抱着恨意,有几封请帖如石沉大海。 倪言的婚纱选择了一位法国设计师私人订制的两款。一款简洁大方,绸缎包裹着她身体的曲线。一款仙气梦幻,从肩上垂下的纱绵延足足五米。 婚礼当天,万里无云。 倪言说服了父母,决心一个人走到季以川面前。 以倪段和楚晴怜的个性,若是他们搀着倪言,恐怕不仅不感人,还有可能会冒出奇怪的话。 宽阔的绿色草坪上是成片的花海,花骨朵和嫩茎叶从场地的南跨到北,而立于花丛中的除了宾客的坐席,还有一个高大的机器人。 说是机器人,但它是没有生命的,也不能听从指令。 亲戚家的小孩戳了戳那机器人,好奇地问:“这个机器人为什么不说话啊?” 顾西言悠哉走过,耐心解答:“因为它不是机器人,是一副铠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