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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财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一晚上翻来覆去地没睡好,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手下人冲着田里去了。 “你们昨天晚上在外面鬼叫什么呢,来个人跟我说说?” 农人们本来忙着耕地种冬麦,被他一下全部叫出来了心情不好,都不答话,有人随便应付了两句。 “好啊,这是不把我放眼里了是吧?我可是听东家那边的意思,要涨你们今年的租钱,是我百般劝阻才拦下来,你们要这样我可要如实回禀东家了。” 梁家的田租已经极高,再涨是真的不给人留活路,有些人听孙财这话心一慌,赶紧讨好起他来。 孙财被哄得满意了,才说出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听说你们从那光幕上学了什么增产之法,有没有得到些赚钱法子,拿出来让我也见识见识。” “孙管家,这光幕出来才几个月,我们这麦子还没种下去呢,就算有增产之法也是来年夏天才能知道啊!” 佃农们叫苦连天,都说没有,孙财才不管呢,有没有,搜了就知道。 “许老头!你家田租还没交呢,赶紧把粮食交出来。” “不是说好给宽限两日……” “之前是东家见你可怜,我现在觉得你家就是私藏粮食不想交租,来呀,给我搜!” 几名打手冲进许老头的家,屋子里顿时传来一阵打砸的响声,不一会儿几人就拿着一小袋粮食出来了。 “唉哟!这您可不能拿走,我家就这么一点粮食了,您拿走了这个冬可就过不去了啊!” “大人不吃孩子也要吃啊,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许老头哭天喊地,抱住拿着他家唯一口粮的人腿不松手,被其他打手狠踹了几下,踢出老远。 “交租那是天经地义,还有他们几个的家,也给我好好搜搜,我怀疑他们也私藏了。” 到处都是哭喊声,年初刚遭了灾收成都不好,本来东家说可以给宽限一些,剩下的这批麦子收上来再补交,孙财现在拿走的都是那些人家里过冬的口粮。 那些人不给,打手们就又打又砸,地上躺了不少人,这片惨状让那些交过租没有受难的人也不忍心看。 人们紧紧握着锄头,拳头上青筋暴起,昨天深夜光幕上放的跟他们穿着打扮差不多的人起义的片段在他们脑袋里盘桓不去。 “狗日的畜生!” 孙财闻声看去:“谁,谁骂我?” 一个汉子飞速绕到孙财身后,举起锄头给他脑袋狠狠来了一下。 “干他娘的,他们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也不活了!” “对,拿命跟他们拼了!” “兄弟们抄家伙,咱们跟他们拼了!” 第23章 我愿追随主公,开天下之太平…… 宋志成是大松村村长的儿子, 平日里就经常帮助乡里乡亲,在大松村很有威望,他一出声, 大家都跟着一起干了。 等回过神来,已是骑虎难下。 宋志成把抢来的粮食扔了几袋在地上:“李二叔, 你把这几袋粮食拿去藏好。” 李二叔用手虚接了一下粮食, 生怕宋志成手重把布袋摔破了漏掉几粒,见粮食没事, 才品味出他话里的不对。 “我把粮食藏好,你呢?” “你们就当不知道这事,是咱们背着大家干的,你们这些田租都交上了的, 没必要跟着我们干这掉脑袋的事,好好跟东家说说, 应该能信。” “这,这怎么行, 你们就这么几个人能干什么啊?那不是死定了。” 李大胆红了眼, 把粮食抱起来往二叔怀里塞,“你还有老婆孩子,不能有事,我们光棍一个, 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不得行不得行,村长家就志成这么一根独苗,本来也不是你们的事, 你们早就交过田租了。” 许老汉颤抖着站出来,皲裂黝黑的手在粮袋上空摸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这事都是为了我,你们都往我身上推吧, 我是主犯,你们就是听我忽悠了。” 村里的小年轻不同意:“没有主犯,事情是咱们大家一起干的,咱们一起扛!” “是啊。”几个妇女都跟着一起说。 “是啊。”几位年纪稍大些的长辈也跟着应和,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宋志成板着脸吼:“怎么,都昏了头了?人家官府有刀、有箭,我们有什么?一堆破锄头。” “就我们几个还能跑,往外头跑,还是上山都方便,一村老老小小怎么跑?” “要真被抓到了,死我们几个合算还是全村一起死合算不知道啊?” “都别争了。”村里辈分最大的长辈宋东站出来说,“你们反了,梁家要是报官抓了留下来的人,不是刚好当人质牵制你们?” “咱们大松村向来同进同退,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对,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在大松村和背山村的中间有一条狭窄难行的山路,顺着路就能到一片大山里去,大松村上下一心,收拾东西拖家带口往山上迁。 平时收成不好的时候附近几个村子都会进山打猎或者挖挖野菜之类的,进山深了天黑赶不及出来就收拾几个大的山洞将就一晚,现在刚好给一村人有个落脚的地。 这年头体弱的、年迈的,早就扛不过来了,能活下来的都是身体还不错的,对山上的环境没什么不能适应,很快就安顿好凑起来开大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