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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旁边的人率先替她答话,同时按住了她的拳头,“跟警察谈去吧,郭欣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是…”杨天琪打量韩子君,像是刚看到他似的,“韩总?你怎么和郭欣在一起?” 韩子君嗤笑:“十分钟之前,你在我们面前路过,还躲在柱子后面偷看了一会儿,十分钟之后,你跟我表演偶遇?” 杨天琪:…… 辛星:……郭欣身体不仅不灵活,敏锐度也差,怪不得每天晚上睡得那么香。 “我只是想跟她谈谈,可以协商解决的事为什么要闹上法庭。” “这是酝酿好了走怀柔路线,吃定郭欣心软?”韩子君左手始终按着辛星手腕,冰凉食指还在她手背上点了点,示意她冷静,“你唯一的出路是还钱,废话别再说了。” 说罢他拉着辛星站起来,掠过杨天琪向等候厅外走去。 杨天琪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急道:“郭欣,郭欣!是不是你爸逼你的?我早跟你说了他不是好人,你打我也是他唆使的吧?他就是想害你,他想霸占你家的财产!” 厅中人纷纷看过来,杨天琪放开嗓子又喊了一句:“鱼死网破对谁有好处,你个猪脑子想想清楚!” 电子屏显示韩子君拿检查结果的时候,他已经和辛星坐上了出租车。 正因为发现她的状态异常,韩子君觉得立刻把她带走是正确决定。果然出了医院大门,辛星就狠狠松了一口气,攥得发白的拳头也放开了,咬得腮帮子颤抖的牙关也松懈了,整个人如同刚刚逃过一劫。 然而她正常了,他却因走路过急疼得眉眼紧皱,上车就歪倒在靠背上,捂着伤口抽着气。 辛星没有同情心,问也不问一声,一路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韩子君哼哼唧唧,出租车司机都听不下去了:“小伙子疼得这么厉害啊,怎么不住院呢?” “缝针,没必要住。” “你看那血,”司机从后视镜露出两只眼睛,“伤口裂了吧,要不我把你送回去?” “没裂。” 辛星终于扭脸看他一眼:“疼?” 韩子君眼尾一耷,委屈巴巴:“嗯,想带你快点离开那个人渣,走急了,好疼。” “忍着。” “……” “你是在想,怎么动他又能不惹事么?”疼痛稍缓,韩子君低声问了句。辛星不答,他又隐晦地道:“现在天眼工程发展的特别快,不容易。” 出租车司机马上接茬:“可不是嘛,到处是监控,大树里头都藏着,也不知哪里有坑,我今年都被扣了六分了……” 辛星全程沉思无回应。 郭家门口,她先下了车,没有要把他送到家的意思,只是关车门之前迟疑了一下,说了句谢谢。 谢谢你按住我,力气虽然不大,足够我添上一分冷静。 韩子君道:“谢什么,要谢也是我谢你,等伤好点我们一起吃饭。” “饭”字被砰地关在了车里,司机道:“嘿,这小姑娘脾气够急的,你女朋友啊?” “不是。” 司机嘿嘿:“我看也不像,追着呢?” 韩子君意味不明笑了一声。 下午辛星接到郁薇微信,道歉说自己在派出所处理事情,手机没电,两个人都回家就好,让她受累了,辛星回复没关系。而后七天,她没再见到韩子君出没眼前。 只是没见面,微信消息却忽然频繁了起来,寒夜孤星养伤期间闲极无聊,每天都会给她发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早安,晚安,吃了吗,吃的什么呀,今天去了哪里,睡个好觉,又或是发来身体局部照片,给辛星看他十多厘米长的……狰狞伤口,正在一天天愈合的情况。 他为什么认为辛星会对这些感兴趣?事实上她很少回复,有些语音压根没听过。自从见过杨天琪,她连续几日都在做准备,准备再见他一面,两面,更多面。 如果郭欣本人还有自主意识存在,尚且可以强迫她认清形势,渣男就是不爱你,就是利用你搞钱,现在已经帮你决裂了,你心碎也没用,接受事实吧。难就难这份残念无法沟通,就和病毒一样,人死毒在,只知刻板地造出躯体反应。 刚接手时还有抑郁症状残留,被辛星几顿饱饭一吃,没了。可杨天琪这个实在有点深刻,她仿佛把他当成了人生至暗时刻的光,深爱入骨,走火入魔,明知他坏,仍溺在其中不能自拔。 躲打杀都治标不治本,杨天琪死了就没事了吗?这个名字每次提起都会让她心潮一阵激荡,只是辛星压得住罢了。见面反应更大,大到压不住,这样下去迟早出事。要解决病毒,还得像末世那些研究员一样,致力研发疫苗,虽然直到她死也没研发出来,但所有人公认那是正确并唯一能拯救蓝星的方法。 她不会研究清除残念的疫苗,她只是受到启发,决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来令自己免疫。理智与情感,胜者为王。 杨天琪的朋友圈屏蔽了她,sao包的头像也换作一张小孩哭泣的脸,想提前练习适应一下也不成。手机相册里倒有几张照片,角度却全不是正面,不是戴墨镜就是半张侧脸,一副冷傲漠然的样子,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又心生欢喜又想揍他一顿。 发出约见消息,那边很快应承,辛星临出门前犹豫了片刻,是否应该带点什么控制情绪的工具,电源线?扎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