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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休息室其实是大酒店的客房,在举办宴会的时候,分出一部分来给宾客当休息间换衣补妆小憩使用。无人的都开着门,占用就随手关门,可辛星并不知道这个规矩。服务员指引方向,她随意找了一间,进去却没关门。 她上完厕所,正对着洗脸镜查看自己哪里乱了脏了,忽听门响,刚想出去,两个男人说话声传来。一个年纪大,一个年纪轻。 “我给你的还不够吗,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进华宇集团。” “那是不可能的,你进来干什么?我把你往哪个位置上放?论学历资历工作经验,你想空降也得有空降的资格才行。别人会怎么看你,怎么看我?集团不是我的一言堂!” “我可以从底层干起。” “开玩笑!你要做风投我让你做风投,你要搞基金我让你搞基金,你要博高我给你了,你要宏普我也给你了,你想没想过宏普最初是谁的公司?我冒了多大的风险!现在槐城商界你多少也算有点名声,你到集团来做基层?是怕别人看不出你要搞鬼是吗!” 年长男长喘了一口气:“我自己身边也危机四伏啊小夜,好好过日子吧,我仁至义尽了。” “不要叫我小夜!我恶心!”年轻男突然暴怒,“你欠我的永远还不清!” 沉默良久,年长男叹息:“就这样吧,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听不进去我也没办法。” 脚步声向门口移动,门已经开了,年轻男似乎恢复平静,轻声道:“她天天晚上做噩梦都喊你的名字,你什么时候去看她?” 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年长男道:“有空就去。” 有空就去是句屁话,天天做梦喊名字也是。宴会不愧是豪门小说必备场景之一,妥妥的是非之地。 辛星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坦然走出卫生间,把那个刚叼上烟还没来及点火的男人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上厕所。” 男人看看门,又看看她:“你上厕所连门都不关!” “我关了卫生间的门。” 男人拿下烟,表情无奈:“你都听到了?” “嗯。” “其实我……” 辛星抬手阻止他:“听到了但是没听懂,所以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不关我的事,我也不关心。” 男人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道:“确实,跟你没关系。刚才在大厅里你怎么突然不见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出了什么事吗?” “看到郁薇想打个招呼的,追出去她已经走了。她真辛苦,打那么多份工,还好遇上你这个不计较她旷工的老板。” “跟我请了假的,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 辛星见他装傻装得跟真的一样,不禁笑了:“巧啊。” 不知他是不是看出了她笑容里另有深意,手指蜷了蜷就想过来拉她的手:“饿了吧,我去给你拿东西吃,领子怎么这么脏,头发也乱了,你干什么去了?” 辛星避开,转身给他看背后的大片灰土,又指了指裆:“炸了个口子,这衣服多少钱,我赔你。” “……” 没有带备用礼服,宴会也甭参加了,韩子君匆匆去打包了几盒点心就带辛星离开。临走前从顾明宣口中得知了酒店外发生的事情,傅家保镖指责辛星拦着他们追少爷,因此小打了一架。他万分不解,在回家的车上询问辛星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说:“郁薇是我朋友,傅景阳是她男朋友,郁薇哭着跑走,男朋友去追不应该吗?保镖从中作梗,我尽点朋友的心而已。” 韩子君想到郭欣少年时,俩姑娘私交甚密,郁薇告诉她傅景阳的事不出奇。只对辛星愿意接手这段友谊感到些许不甘,人家没求助她,她上赶着帮忙,自己成天腆脸哄着,她态度也只是好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朋友还是最近才承认的,真不公平。 小时候骗过郭欣的零花钱,又没骗她的,她从一开始就直言不喜欢自己,莫非原来受过男性伤害么? 辛星感受不到他的心理失衡和胡思乱想,一口气吃完三盒点心,回家洗澡睡觉。第二天早起,翻身没下来床,浑身上下像被拆了骨头似的疼痛。 双腿打颤,腰窝酸麻,脖子活动不灵,胳膊抬不起来,走一步脚底板的筋就疼得直抽抽。 打沙袋踢桩以及和小吴练手,运动量都在自控范围内,称得上游刃有余。刚开始运锻炼肌rou也会酸痛,稍加按摩,洗个热水澡休息一晚就能恢复,但昨天先叶光,后保镖,她把自己使用过度了。 和叶光的那一架,打得酣畅淋漓也拼尽全力。这家伙出其不意的奇诡招式太多,又是男性,力气很大。她不得不调动全身的神经,肌rou,关节,韧带来跟他对抗,基本是靠灵活,速度和杀招才能略占上风。 但是她也发现,叶光并没拼全力,不是没拼,是没想往死里打。他那招踩膝盖两步上天腾空一脚,明明可以踢爆她的下巴,却只甩了她腮帮子一脚背。 所有武术比赛,无论地上的地下的,规则是松是紧,都有一个底线:留人一命。这是叶光跟她说的,他还说,像她这种死不认输疯狗似的打法,国内没有比赛愿意邀请她。地下也没市场,因为老板客人们想看的是精彩拳斗,适可而止的血腥,而不是杀人。 辛星没想到自己也被形容成了疯狗,确实,如果叶光不喊停,她真有点打红了眼……随便吧,反正昨天她赢了,叶光还能活着跟她巴拉巴拉,投降就对了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