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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长海见辛星似在沉思,忙道:“你想想,你小时候他打过你,抢过你的零食,扯烂过你的书包;长大了从来不跟你说话,你和他打招呼,这小子像聋了似的,现在天天跟着你为什么!从杨天琪那件事之后,他就开始跟你套近乎了,为什么!因为他发现你有钱,有利可图了,他挑拨我们父女关系,把好好一个家捣散了。欣欣啊,你醒醒吧!你要是相信他,你妈在天有灵也不能安息啊!” “闭嘴。”辛星沉脸,“你不配提我妈。不要再叫我欣欣,你给我的姓与名,从今天起还给你。还有,我早已成年,不需要解除父女关系,我和你本来就不是父女,现在更只有债务债权人关系!” “欣……”郭长海的垂死挣扎被她无情丢在身后,眼睁睁看着她带着两个男人离开了调解室。脊背挺得笔直,走路步履坚定,在律师与她说话时,头也不曾偏一下,气场陌生得令人心惊。 纵使早就知道继女变了,然而每一次相见都让他感觉更陌生一分,今日对坐,郭长海发现她不仅身材改变,气质改变,似乎连五官都有变化。那个记忆里喜欢噘嘴,撒娇,笑起来像个胖瓷娃娃的小姑娘,那个天真,无脑,他说什么信什么的小公主,不见了。 继女改变巨大的原因郭长海百思不得解,比起抑郁症,背叛后遗症,复仇综合症,他更愿意相信她是受人唆使,迷失了心智。故而一股脑将愤恨全转移到韩子君的身上。 理亏怨不着继女,还怨不着外人吗?破坏人幸福家庭,姓韩的天打雷劈! 辛星最近很忙,前晚打过第二场表演赛,昨日和律师见面,今天参加调解,几个有异议的租户还在等着与她对话。五天之后第三场又要来了,管中泽问她可不可以开放拳台,意思是不止本部,其他俱乐部的拳手也可以前来挑战。 因为刘夏江之后,本部男拳手死活不愿跟辛星打,提高分成比例也不愿,个个爱惜羽毛。第二场还是于帆冒着断送职业前途的风险顶上的。辛星打了平胜平,没有血腥场面,切磋性质居多,但观众爆满,有人甚至已经开始预订下周下下周的票了。 后面还有八场合约,管中泽舍不得放弃男女对战这个卖点,本来打算找不到人上,他就自己上,反正也不在拳坛混了,有钱赚他不怕丢人。正好另一家格斗俱乐部的老板来找他,提议让自己手下的拳手来挑战辛星,自负奖金,辛星赢了他愿意多付她一份钱,条件就是言明这是双方俱乐部的合作之战。 一个想借东风,一个正愁拳手,一拍即合。管中泽先把辛星吹捧了一番,再说出计划,让她好好考虑,礼拜四之前给答复就行。 韩子君不赞同,他认为那家俱乐部老板没安好心,想砸辛星的场,到时候派出来的拳手不定会使什么下三滥招数。 叶光则觉得接受挑战没问题,但需要事先定好级别,不能以轻量级对重量级。 辛星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多挣一份奖金,干嘛不打?只要给钱,拉一头变异熊上来她也照打不误,又不是没打过。 辛舒然教过她很多格斗技巧,但真正的杀招是她十年独自生存摸索历练出来的。她的强劲对手都不是人,遭遇便是生死局,经过的凶险与磨难,岂是这太平年代靠打沙袋踢桩练出来的武者可比。 在她眼里,不管男拳手女拳手都太平和了,煞气不足,杀气有限,偏重技术,注重规则,打起来需要动脑子,时刻提防着别把人打死了。 别人看她觉得不可思议,夸她天赋异禀,其实直至今日,辛星最多恢复了三分之二的水平。没办法,郭欣底子太弱了,她必须天天训练以保持状态提高体能。 上两周练得有点狠,早晚各一个负重十公里,四肢绑着沙袋和叶光对招,增加杠哑锤铃力量练习,一练就是七个小时朝上。拉伤倒是没有,不过肌rou也有些酸痛难忍。她去杏林堂买膏药的时候,王老大夫说自家膏药只管跌打损伤,她这是疲劳,需要按摩和休息。 当时老头给她捏了一分钟肩颈,效果立竿见影,头脑清醒,肩背轻松,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舒适通透感。她深感神奇,第二天练完又去了一趟,老头让她趴上按摩床,做了十五分钟背部xue位点按,收费五十元。 出门的时候她回头看杏林堂的黑底金字大招牌,心想不愧是祖传中医,能把郁薇她爸脚趾头针出知觉的高手,这点xue按摩技术比健身会馆里的高级按摩师靠谱。 昨天练完就和律师见面,今天在法院僵坐一下午,她又想去光顾杏林堂了。用钱换得身体的快速恢复,然后挣更多的钱,她认为很值得。 于是韩子君的庆祝两场连胜,与她空中餐厅看夜景计划泡汤了,辛星表示按完摩她就去吃张记烧烤,经纪人想吃大餐就自己去吧,她吃完还要夜跑。 韩子君:我也想吃张记烧烤。 王老大夫没多老,六十多岁,戴副黑框眼镜,面白无须,慈眉善目。见到辛星又来了,笑呵呵把她让进了按摩室。 辛星脱掉外衣鞋子,把长袖棉衫塞进裤腰,转身趴在按摩床上。 王大夫拍了拍她肩膀,又捏捏她大臂:“肌rou紧得很啊,运动锻炼要适度,造成肌rou劳损就不好了。” “嗯。” 王大夫洗了手,从脖子捏起,捏肩膀,手臂,再一路点按xue位到腰椎中段,然后双掌从肋后往肩胛推拿。力度够大,辛星感觉肌rou酸麻,又透着一股舒畅感,闭上眼睛全身放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