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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君本想讽刺他几句,管你装傻还是真傻,回家问你妈去吧。但是转念一想,他换了个字里行间流露着真诚愤怒的回复:她不能看我自立自强,不能看我有新事业,她认为我只配跪在地上,靠你们家的施舍活着!我想站起来,她就要把我打趴下,在网上cao控舆论风向,污蔑我吃软饭,污蔑我的俱乐部涉黑,她不但想毁了我,还想毁了辛星! 许久之后,傅景阳回复:你怎么能确定是她做的? 除了你家我没别的仇人!韩子君不想答这废话,最后发了一句:其实那天和你谈完之后,我已经决定放下仇恨,先做好自己的事业,将来用成绩去打那些瞎了眼的人脸,带着我妈过好日子,可是没想到你妈不放过我。对不起了傅先生,我也是个人,不是任她宰割的羔羊! 傅景阳再没发信息过来,韩子君得意洋洋看着自己的杰作。扎心吧!你劝动我了,又被你妈毁了,扎心吧! 傅景阳真的很扎心,他听着书房里整个下午没有停止过的争吵和哭泣声,一遍又一遍看着韩子君发来的那条信息。看着“放下仇恨”,看着“不放过我”,看着“我也是人”,心头又苦又酸。 原来那天他说的话他都听进去了,原来他并未想过要公布证据和傅家对峙,原来他想自立自强,让任何人都不能再看不起他…… 越看傅景阳心头越苦涩,如果韩子君是个卑鄙的人,贪婪的人,他还有办法应对。偏偏他那么坦荡,在什么都没做的时候,就把一切都告诉了自己。他明知道这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危险,可是他不怕,他是有理的,傅家是亏心的,他做好了接受打击报复的准备。 这份气度,这份坦荡,让傅景阳无所适从。 那天他妈看到韩子君时的神情,分明是认识的。吃饭时他又故意表扬了辛星几句来试探,她生硬地转移话题,一个字也不想多谈。二十六年母子,只要留心观察,她的异样他怎能看不出来? 傅景阳没办法欺骗自己他妈和寒星俱乐部遭诋毁的事无关,那种信息的齐全度,攻击的密集度,几乎一夕之间就带动了舆论风向,没点能量的人做不到。 为什么?韩子君和他的母亲从未威胁到她,也根本不能威胁到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不能忍受韩子君自立,想看他一辈子跪在自己脚下? 傅景阳的心脏在酸苦之后,又被阵阵寒意笼罩了。 十二点半,谢严冬还在外面奔波,辛星和韩子君在负二层车库会和,送韩敏上楼睡觉后,她站在走廊里捏着眉心。 门锁没有遭到破坏,不是被人技术开锁,就是谢小妹从内拧开的。不管是人为带走,还是她自己离开,都得有一个离开的渠道。负一层没有出口,负二层到处都是监控,辛星来回走了好几趟楼梯,唯一能避开监控出楼的地方,只有一楼楼梯间的一扇气窗。 但那扇窗又高又小,爬出去很艰难,她也没发现周围有攀爬痕迹,谢小妹到底去哪儿了呢? 韩子君端了一杯热茶出来,递给辛星:“太晚了,在这儿将就一夜吧,想不想吃点东西?” 辛星摇摇头,接过来喝了一口,继续拧眉思索。 韩子君又道:“实话说,我还是觉得她被专业人士弄走了,急也没办法,等着对方联系我们吧。” 辛星还是摇头:“不对,就这栋楼目前的条件,在不破坏监控的情况下,我都没办法完全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弄出去,我不相信绑架有人能比我专业。” 韩子君:“……你还干过绑架?” “我以前是做猎人的,什么活儿都接。” “哇哦!末世猎人。”韩子君赞叹一声,眨巴着眼睛幻想起来:“你以前是不是穿着粗布工装,牛皮战靴,脖子上系块三角巾,身上绑满武器,随时可以从后腰抽出一把微冲突突的那种形象?” 辛星看他一眼:“好像不是。我天热穿的是破汗衫,天冷穿的是烂夹克,找到什么鞋子就穿什么鞋子,两只不一样也是常有的事。没用过三角巾,武器倒是很多,都是我从安全区军火库抢来的,但常用的还是匕首,枪炮声太大了,容易引来丧尸,一般占高狙击时才用。” “……不敢想象你过的什么日子。”韩子君有些感慨,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原来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辛星云淡风轻地笑笑,“又脏又黑的吧,具体长什么样子想不起来了。” 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的长相?末世环境得恶劣到什么程度啊!韩子君心疼地看着她:“那些空置的住房里都没有镜子吗?” “有镜子也照不出来啊,我满脸泥……”辛星突然打了个顿,眼光闪烁一阵,看向韩子君:“这栋楼有没有空户,没住人的那种?” “没留意过,怎么了?” “我们还没查过空房间。” 韩子君不能理解:“即使没有卖出去或租出去,门也是锁着的,阿春怎么进得去?” “万一没锁呢?” “快一点了,你还要一户一户的去确认?” “我有办法。” 十五分钟后,辛星韩子君下了四楼,站在和韩家租房同等面积同样位置的正楼下,但隔了三层楼的那一户门口。她照例借着手机电筒的光查看了地上和门锁,道:“这户也没人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