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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大抵是类似的想法,下筷子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林老爷子在赵惟谨那里受了气,把这笔账记在了大房头上,因此口气也不大好:“你来做什么?” 林悠然不紧不慢道:“我在集上听到一些稀奇话,过来跟祖父祖母和叔叔婶婶们念叨念叨。” 林二娘心头一紧,手里的筷子险些扔掉。 胡氏却没觉察到亲孙女的心虚,压下眼底的厌烦,端着姿态说:“什么稀罕事,也值得你大老远跑过来?” “那祖母便听听,是不是足够新鲜。”林悠然清冷的目光扫了眼一脸敌意的林二娘,说,“有人在集市上四处宣扬,林家大娘是狐媚子转世,一心爬主家的床,被当家娘子赶出了雄州……” “闭嘴!这等腌臜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二房赵氏疾言厉色,掩饰自己的心虚。 林悠然挑眉道:“原来二婶也知道这是腌臜话呢?” “你一个小丫头家家的,听到这话不说深居简出保全名节,还不知羞耻地往外说!若大兄尚在,非得狠狠打你一顿不可!”林老二满脸鄙夷。 林大郎同样连连摇头,瞧着林悠然的目光仿佛看到什么脏东西。 胡氏更是借题发挥:“真是反了天了,放在我年轻那会儿,别说口口声声念叨这些污言秽语,就算听到了都恨不得一根麻绳吊死了事!” 林悠然心内暗笑。她还真想看看,当他们知道真相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林老三想替林悠然辩解两句,却被精明的林老四拦住。三房钱氏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唯有四房孙氏,略显担忧地看着林悠然,问:“吖吖,你可知这话是谁说的?” 不等林悠然回答,赵氏便抢先道:“这种事,你一嘴我一嘴的添油加醋,哪里追究得出是谁说的?” “是呀,指不定就是大jiejie自己言行举止不检点,才惹出这样的闲话。”林二娘急吼吼添了一句。 林悠然对上她慌乱的目光,似笑非笑道:“我怎么听说,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如果说林大郎是林家大宅的“未来栋梁”,林二娘就是“预备小金库”,全家都指着她嫁个官宦或富商,回头贴补娘家呢! 就像她那两个姑姑。 “休要含血喷人!”林大郎一拍桌子,气得脸色铁青。 倒不是他多在乎林二娘,而是因为万一这样的闲话传出去,将来说不定会影响他的仕途! “是我含血喷人,还是二meimei不顾姐妹情谊,查查就知道了。”林悠然冷笑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二meimei今日和谁一起赶的集,小娘子们回家后又同家里说了什么,以大郎的本事,不难问出来吧?” 林大郎见她说得笃定,惊疑不定地看向林二娘。 林二娘早已吓得抖如筛糠,就差把“心虚”两个字贴在脑门上。 众人一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老二气急败坏地吼道:“真是你说的?” 林二娘“哇”的一声哭出来:“我、我也是听阿娘说的……” 赵氏死到临头还不承认,暗地里拧了林二娘一把,道:“你个死丫头,没说过就是没说过,怎的被人一吓就胡乱认了?有祖母和父兄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是啊,她有祖母和父兄撑腰,说什么、骂什么都能蒙混过去。我这个被人骂、被人说的,活该找根麻绳上吊。” 林悠然讥讽一笑,看向孙氏,说:“就怕这话一传十十传百,旁人说起来,不会单说林大娘、林二娘姊妹不和,只会觉得林家姑娘行为不检,没的连累了三meimei和四meimei。” 孙氏回过味儿来,顿时咬牙切齿,吃了赵氏的心都有了。 临走之前,林悠然看向林老二,讥讽道:“二叔可要把二meimei狠狠打一顿?”又看向胡氏,“上吊的麻绳祖母是不是该准备一下?” 林老二:“……” 胡氏:“……” 林悠然功成身退,剩下的就看孙氏的了。 孙氏饭也不吃了,拉上两个女儿就回了娘家。 孙家是南山村最体面的人家,如今的孙保正就是孙氏的大伯。孙氏的娘亲更是远近闻名的泼辣娘子,当即就带着六个儿媳妇打上了门。 进门一句话没说,胳膊一扬就掀了林家的饭桌。一时间,杯盘碗碟摔得稀碎,汤汤水水溅了众人一身。 “我闺女受了那样的委屈,你们还有脸吃饭!”孙氏嗓门大得几乎震破屋顶。 平日里在林家作威作福的胡氏,此刻连个屁都不敢放。 赵氏急于将功补过,妄想着凭借自己一张巧嘴化解危机,没想到,还没开口就挨了孙氏的嫂子一巴掌。 只听“咣”的一声,赵氏好巧不巧摔在倒塌的饭桌上,新做的花衣裳瞬间报废,头上显摆了好几天的银簪也不知甩到了哪里,整个人披头散发,狼狈至极。 林老二想要护着赵氏,结果接连挨了两巴掌,左右脸都肿了起来。 林大郎自诩读书人,见此情形站出来呵斥孙家人有辱斯文,却被孙家嫂子狠狠地推了个屁股墩儿,四脚朝天躺在地上,“斯文”极了。 林二娘见此情形,暗搓搓躲到胡氏身后,只想保全自身。 至于孙氏的丈夫林老四,早就领教过丈母娘的彪悍,畏畏缩缩窝在墙角,还是被揪出来挨了一顿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