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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用颜色喜庆的豆沙在表层摆出“生辰万福”,还用甜菜根刻了个一家三口的小雕像。 想来是因为带着虔诚的心,成品比林悠然预想的还要好。 许氏回来后瞧见,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什么。直到林悠然指着上面的字念给她听,许氏顿时泪崩。 紧接着,林二丫从茅草堆下拖出那辆藏了好几天的翻斗车,大声宣布:“这是阿姐给阿娘做的生辰礼!” “是我和二丫一起做的。”林悠然笑着纠正。 林二丫在这方面颇有天赋,有好几个小毛病都是她检查出来,姐妹两个一起改善的。 家里有什么事瞒得过一个母亲?这辆车子许氏早就看到了,还以为是姐妹两个闹着玩的,没想到是为她准备的礼物。 许氏刚刚止住的泪又流了出来。 她一边满心感动地吃着蛋糕一边心疼道:“茶叶可不便宜,用在这上面浪费了……还有那个轮子,一瞧就是枣木的,花了不少钱吧?” 林悠然失笑,都说“天下母亲一个样”,简直是人间真实。 午后,许氏到林老大的坟地哭了一场。 林悠然和二丫不放心,悄悄跟过去,远远地听到她说:“自打你走后,我还没像今日这般畅快过。你也瞧见了,该放心了,早些投胎去吧!往后我也不常来了,因为呀,用不着再跟你诉苦了……” 以往,许氏被胡氏为难,生意上受了欺负,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来林老大的坟地哭一场。心里明白没用,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她唯一的寄托。 许氏这一生,最难熬的不一定是天灾人祸这样的大事,反而是那些被轻视、被怠慢、被不公正对待的日常,如钝刀割rou一般,日复一日地打压、折磨、摧残着她。仿佛无底深渊,令人窒息。 像她这样的女子,这世上不知还有多少个。 林悠然心内酸涩。 她不要走她们的老路,她要用自己的力量走出一条新路。或许更难,但要试一试。 至少,要试试。 林二丫晃晃林悠然的手,担心地问:“阿姐,你怎么哭了?” 林悠然说:“二丫,以后咱们好好孝敬阿娘。” 林二丫乖巧点头。 “也要好好对待自己。”林悠然又说。 林二丫似懂非懂,还是点了点头。 姐妹两个先一步回了豆腐坊。 刚走到门口,就瞧见昨日帮忙的一个小兵伸着脖子往里看。 林悠然记得他,问:“水牛,你怎么在这儿?” 水牛嘿嘿一笑,大着嗓门说:“郡公让我来问问,修桥的这些天能不能劳烦林娘子掌勺,只做早晚两餐……哦,不白做,给钱的!” 林悠然问:“一共多少人吃饭?” “三、三十多个吧……”水牛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不会数,差不多就是这些。” 这是大主顾啊,刚好在豆腐和粘豆包卖不了的情况下送上门! 林悠然这个小财迷理应欢天喜地,然而她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博陵郡公还说什么了?” “郡公还说,米面不用林娘子cao心,会每日送来。多出的也不用退,再另外给您算工钱。” 林悠然挑眉:“他是不是特意交代,今日这顿要吃酸汤水饺?” 水牛一愣,满脸惊奇:“林娘子怎么知道?” 林悠然:呵呵。 为了小钱钱,林悠然还是点了头。 水牛很快赶着运送军粮的大马车拉了满满一车食材,搬到草棚里,险些下不去脚。 许氏回来后,瞧着林悠然的脸色不太对劲,小心翼翼开口:“吖吖,我怎么瞅着你不大高兴?” “怎么会呢,我就是觉得吧,这南山村的生活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林悠然抓起长长一条鱼,“咔嚓”一声砍下脑袋。 第15章 亲密 林悠然会让赵惟谨如愿吗? 答案是:呵呵。 如果真就这么乖乖跳坑,就不是林悠然了。 林悠然一眼就看出今天的食材不是赵家后厨准备,而是赵惟谨亲自吩咐的。不然,不会鸡鸭鱼rou各种时蔬一股脑都送来。 也就赵惟谨那个“远庖厨”的郡公才不知道做饺子用不着鱼。 鱼? 林悠然笑了,她想到做什么了。 鲜活的鲤鱼刮鳞切块,用花椒水稍稍洗一洗,除掉血腥气;五花rou切成麻将大的块,炒糖色;萝卜、芋头滚刀切,干白菜、干豆角、干萝卜该洗洗,该泡水泡水。 豆腐是现成的,还有昨晚泡好的黄豆嘴儿,再加上地窖里的大白菜、许氏珍藏着舍不得吃的海带干……总之有什么放什么,菜越杂味道反而越好。 如此一通忙活,日头落到山尖的时候,热腾腾的灶台鱼便出锅了。 没错,这道菜就叫“灶台鱼”,可以媲美铁锅炖大鹅的存在! 小小的豆腐坊炊烟袅袅,香气弥漫。 兵士们闻着香味来了。 赵惟谨打头,像是刚从校场回来,穿着黑色劲装,腰间扎着半乍宽的铆钉腰封,更显得高大冷峻,让人不敢亲近。 其余兵士也特意洗了澡,头发上挂着水珠,身上不见汗味。最有趣的是,每个人自带一套碗筷,还有一个小马扎! 林悠然朝赵惟谨屈了屈膝,笑道:“还是郡公想的周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