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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然一步步走近,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草棚,好一会儿才开口:“没记错的话,昨日这里还是空的。” “刚搭的。”赵惟谨语气平淡,一点邀功的意思都没有……才怪。 旁边围着不少人,村民们看着这个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草棚子肃然起敬,仿佛看到神迹。 赵惟谨瞄了眼鱼不考。 鱼不考清了清嗓子,做他的传声筒:“乡民们不必惊慌,这是博陵郡公命人连夜搭建,托豆腐坊的林小娘子代为经营,专为建桥的军士提供伙食。” 他眨了眨眼,幽默道:“当然,若有人愿意掏钱品尝一番,咱们也不拦着。就怕你尝过林小娘子的手艺,就再也吃不下家里的大锅菜了!” 村民们纷纷笑起来,不约而同地朝草棚看去。 人来人往的溪边,草棚四面通透,屋内有什么人、在做什么一目了然。这样一来,就算再多人过来吃饭都没人能说出什么闲话了。 说到底,是为了豆腐坊一家三口的名声。 心思通透的村民立即明白了赵惟谨的意思,更有甚者,联想到林老二的遭遇……细思极恐。 总之,以后该怎么做,聪明人都晓得了。 林悠然也明白了一切,说不感动是假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表达,就见赵惟谨指了指昏暗的天色,说:“今日阴天。” 林悠然挑眉:“嗯?” “有点冷。” “然后呢?” 赵惟谨缓缓吐出四个字:“酸、汤、水、饺。” 作者有话说: 林悠然:男人至死是少年。 第17章 打架 河沿儿食肆头一回开灶,林悠然原想着烧两把爆竹热闹热闹,没想到赵惟谨居然找来一挂鞭炮,噼里啪啦一点,别提多喜庆! 兵士们应景地送上“开张礼”,或是两只木桶,或是一个大水缸,实在想不到送什么的干脆包了串铜钱塞给林悠然。 林悠然瞧着这一张张或憨厚或和气的面孔,不知不觉中,竟一一记住了他们的名字。 这就是时间带给她的东西,一天天变满的存钱罐,一位位结识的新朋友,还有越来越多的对这个世界的归属感。 倘若现在有一个机会回到现代,林悠然已经不像刚来时那样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去了。 喜庆的日子,确实适合包饺子。 赵惟谨如愿吃到了酸汤水饺,羊rou馅的。 不过,不肯服输的林悠然坏心眼地在汤里加了他讨厌的姜末。 赵惟谨一边嫌弃地抿嘴一边和鱼不考抢着吃。 林悠然心情愉悦。 河沿儿食肆选址极妙,三河交汇,水流滔滔,河流对岸便是厢军的屯田之处,目之所及沃野千里,再往南看,苍翠的南山近在眼前。 每日看着这样的美景做美食,即便有些烦心事都会很快想开。 林悠然突然意识到,赵惟谨修桥不过是捎带脚的,他真正想修的是不远处的“三河码头”。 这里刚好是三条大河的交汇处,西北有府河,东北有淀河,西南有石桥河,再往南走上几里地还有一条唐河。在这里修个码头,刚好在四条河、三处关隘的中心。 林悠然进一步想到河沿儿食肆的价值,以后码头修好,行商往来,都得在这里踩一脚! 她扭头看向赵惟谨,暗搓搓想着,这是一只大肥羊。 赵惟谨察觉到她“殷切”的目光,挑了挑眉,不过区区一个小食肆,看把小丫头感动的! 接下来的几日,吃饭人数增多,林悠然每天都很忙碌,却也充实。 仿佛回到了现代刚刚创业的那段时间,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却丝毫感觉不到疲惫,时时刻刻都精神抖擞。 当然,收获也是可观的。存钱的陶罐足足装满了九个,还差一个就能买下许氏心心念念的那块地了。 这天,甜菜根用完了,林悠然正想去村里收一些,刚一出门就瞧见林二丫和林四郎蹲在门边,头挨着头,叽叽咕咕说小话。 林四郎是林老三和钱氏的小儿子,性格不像林老三憨厚,也不像钱氏莽撞,反倒随了那个精明的林四叔,是个小滑头。 林悠然怕林二丫吃亏,站在柱子后面支起耳朵听着。 林四郎问:“你家昨晚吃的啥?” “‘自然’羊rou。”林二丫自信地回答。 林四郎顿时惊奇:“莫非还有‘不自然’的羊rou?” “不知道,就算有,阿姐肯定也会做!”林二丫骄傲地说。 “好吃不?” “羊rou呢,能不好吃么?” “你吃了多少?” “半盘子吧。”林二丫实话实说,丝毫没有显摆的意思。 林四郎咽了咽口水,又问:“前天吃的啥?” “好像叫‘丢回锅里再炒一炒的rou’。”林二丫不那么确定地说。 “只要是rou,别说丢回锅里,就算丢到地上都好吃!”林四郎感叹。 “当然,那可是我阿姐做的!” “……” 林悠然听到“不自然羊rou”那句就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走过去敲了敲林四郎的小脑袋。 林四郎条件反射地捂住脸,慌忙解释:“别打我,我没说二丫傻!” 这是还记得她扇林二娘的那一耳光呢! 林悠然笑笑,说:“不打你,交给你个差事,干好了有rou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