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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然只觉得头重脚轻,眼皮发沉,倘若面前有一张床她立马就能栽倒睡着。 英雄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真实的杨六郎根本不像电视剧中那般金手指粗大,他的每一分功绩、每一寸荣耀都是殚精竭虑换来的。 见过真实的儿时偶像,林悠然不仅没下头,反倒更为崇敬。 杨延昭对她也很是欣赏,爽快道:“若这份手册当真可行,林小娘子就为保州、为大宋立下了不世之功。等到来日金銮殿面圣,杨某定会为你请上一功!” 林悠然一听这话瞌睡虫顿时吓得无影无踪,忙道:“防御使抬爱了,手册既不是民女所写,民女万万不敢居功!” 赵惟谨嗤笑:“你是不敢居功,还是唯恐暴露?” 这家伙怎么阴阳怪气的? 林悠然眨眨眼,无辜道:“民女听不懂郡公在说什么。” 赵惟谨扯了扯嘴角,任由她装傻,转而对杨延昭道:“老师,依我所见,论功之事或可押后,不妨先按这个法子种上两季,若当真有效再说不迟。” “此话有理,倒是我心急了。”杨延昭点点头,道,“既如此,便拨给林娘子一些银钱,算是慷慨献策的奖励。” 林悠然没再推辞,笑盈盈地施礼谢过。 杨延昭见她如此行事,更为赞赏:“若我家夫人见着你,必定喜欢。” 林悠然听到这话,突然心头一动,趁机道:“民女亦仰慕尊夫人许久,可否趁此机会请她吃个便饭?” “哦?你居然知道我夫人?”杨延昭眼中划过一抹异色,不动声色道,“不巧,她现下不在保州,怕是要辜负林小娘子的好意了。” “那您方不方便?”林悠然厚着脸皮追问。 杨延昭笑笑,正要点头,却被赵惟谨抢了话。 “你一夜未归,令堂必定惦记,快回去吧!”他直白地下了逐客令。 林悠然失望地叹了口气,很有分寸地行礼离开。 杨延昭不解道:“不过是一顿饭,慎之为何阻拦?可是这位小娘子有何不妥?” “并没有。”赵惟谨答得很快,藏起心虚,故作正经,“只是怕她手艺太差,老师吃不惯。” 站在门外听了全程的水牛默默吐槽—— 郡公可真不容易!又得防着林娘子对杨将军不利,又担心杨将军知道了林娘子的细作身份不肯留她,害! *** 话说,林悠然为何想请杨延昭吃饭?当然是看中了他的“名人效应”! 如果能借着这场宴席把河沿儿食肆的名声打出去,还愁没人请她们做流水席吗? 这大好的机会,林悠然自然舍不得错过。她看出杨延昭对她的邀请并不排斥,反倒是赵惟谨擅自阻拦。 她决定曲线救国,既然当面没有邀请到杨延昭,那就拐着弯再来一次! 林悠然打定主意,提着礼物去了孙婆子家。她想借孙婆子的口给孙保正传话。 “杨防御使是抗辽英雄,如今又奉皇命护佑保州,今日难得来了咱们南山村,若不知道还好,既然知道了总该招待一番。” 孙婆子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吖吖是想在河沿儿食肆招待?” 林悠然点点头,道:“席面我来cao办,只是防御使那边就得看姥姥您和保正的面子了。” 孙婆子不解道:“吖吖,你可知款待这位贵客并非一个席面的事,届时十里八村的体面人物都得过来,一应酒菜要用最好的,这花销可不小。” 林悠然笑笑,坦诚道:“不瞒姥姥,我也是存着私心的。一来,为着给军爷们准备餐饭之事,防御使今日特意召见了我,还给了赏钱,我心内感激,便想出一份力;二来,也想借这场宴席给咱们食肆扬扬名,将来也好有更多客人上门。” 这番话便是侧面告诉孙婆子,杨延昭见她是为了奖励她给兵士们做饭,省得村里人瞎猜;此外,她摆宴席的真实的目的也不想瞒着孙婆子,免得伤了这份情谊。 孙婆子掌家这些年,早已活成了人精,就算林悠然不说,她事后也能回过味儿来。如今林悠然说了,倒叫她心内十分熨帖。 于是,她亲热地拉住林悠然的手,爽快道:“好孩子,你这般打算,姥姥没有不支持的。放心罢,防御使那边我来想办法,就算请不到,咱们这酒席也照办!” 这意思就是,即便请不到杨延昭,十里八村的士绅富户们也能来! 有了这话,林悠然的心就踏实了。 孙婆子亲自把她送到门口,待她走远,转身对大儿媳卢氏说:“这丫头我是越看越喜欢,改天淳小子回来,让他们见上一面。” 卢氏脸色一变,试探道:“婆母的意思,是想撮合淳哥儿跟林小娘子?” 孙婆子笑着点点头:“淳小子在官衙当差,吖吖又是个有本事的,将来俩人一道过日子,定能相互帮衬着越过越兴旺。” “那丫头确实有本事。”卢氏委婉道,“但也太有本事了,又念过书,出过远门,招待过不知多少达官显贵,不一定是个踏实过日子的。” “听你这意思,还瞧不上人家?” 卢氏深知孙婆子的性子,生怕她真去林家提亲,干脆心一横,把话挑明了:“就在昨日,我还听说那丫头去了银杏林大宅,门都没进……” 孙婆子脸色顿时拉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