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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 “小姐!”小燕儿叫了一声,冒冒失失的,引得屋顶上跳下来了一个青年,神情有点不耐烦地抱胸站在两人面前,一语不发地望着小燕儿。 小燕儿被他一看,涨红了脸,声音正常了很多:“侍卫大哥,我不是故意喊这么大声。只是我们······” 她说着就委屈起来,眼泪快要滚出眼眶,却又不敢再说下去。 如果连舅老爷家都不能去找,那么谢小姐家小姐也不会去的——这里秦公子又不肯帮忙,眼看夜深了,陆府已被封,她们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难道真的要去找林二公子吗? 小燕儿真不想再看到林屿折辱她家小姐。 “你们要走就快点。”青年提醒道,“夜里过了时辰会宵禁。” 说走不走,在书房前的台阶上哭哭啼啼,生怕少爷听不见? 小燕儿哽咽着,“可是······” 琼瑰身量不如高,但好在借着台阶,能摸到她的头。 琼瑰替小燕儿将额前凌乱的头发撩到耳后,温声道:“走吧,事情还有转机,别怕。” 说罢,琼瑰又转向青年:“劳烦你带我们出府。” “陆小姐这边请。”青年见她终于有实际行动,欣然在前面带起路。 几人穿过院子往前门去了,身影渐渐消融在迷蒙的夜色中。 秦岁晏不知何时出了书房,站在了廊下,只是被廊柱掩着身影,因此不易让人察觉。 在暗处藏着巡视的葛罗和木岫见他出现,便现身立到他身后。 “少爷,就这样让陆小姐走吗?您——没有留下她那块玉牌?”木岫有些可惜。“······如果这玉牌是在陆家大公子手中就好了。” 至少和聪明人说话不累,这个陆斯玉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 少爷都那么指点她了,她还是想不起来身上带着一个无价的御赐之物。 还傻兮兮地谈什么十二三万两黄金。 比她的丫鬟还要笨上三分,真是无可救药。 如果真让她就这么去到林府,日后再嫁给林屿,迟早有一天,林屿会反应过来,弄清楚她那块玉牌的秘密,情况对主子来说,就十分不利了。 “去跟着她们。”秦岁晏对葛罗道。 葛罗点点头,立刻要走,但很快又折返,天真道:“人进了林府也要跟吗?” “进了林府,”秦岁晏目光微沉,顿了顿道,“若有什么不对,立刻带她们回来。” 葛罗还是不解,脱口而出就问:“什么情况是不对呢?” 都进了林府,还有谁敢害她们? 林二公子今天为了找她们着急成那样,怎么可能会让官差进林府把人抓走。 秦岁晏微微低头,视线凝向小男孩,虽然他没有说话,甚至连眉都没皱起一丝,但木岫已经感觉到秦岁晏正十分不悦。 一种无形的威压散开,葛罗猛地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更不敢接触秦岁晏的视线。 “少爷,就由属下去吧。”木岫出面领命。 秦岁晏点头不语。 木岫没敢耽搁,立即身形一展,下一瞬便跟着消失在茫茫四合里。 只剩下葛罗跟着秦岁晏,心里惴惴不安。 他还是没明白,为什么问问不对的情况有哪些,会惹得少爷不高兴。 以往他做错的事情多着,后果都比这句话看起来要严重的多,也没见少爷怪过他。 主仆两人静静站在廊下,连空中飘下细细密密的雨丝,也没有回屋。 ******* 幸好秦岁晏的这处宅院不大,琼瑰勉强撑着直到门口,发现青年早备有一辆马车在等着,心下便松了口气。 小燕儿扶着她,好不容易上了马车,眼圈又红了。 “小姐,”她小声道,“您说这是秦公子提前准备的马车吗?” 琼瑰知道她要说什么,微微一笑,“秦公子对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他很好,不能再抱怨他。” “木岫哥?你来干嘛。” 车外闷声不响的青年忽然出声问。 琼瑰和小燕儿便停了说话。 “拉这车的马是新买的,性子有些烈,还没完全驯好,张叔年纪大了,我来驾车送陆小姐吧。”一声熟悉的笑声,窗框被人轻轻敲了敲,“陆小姐,燕儿姑娘,坐稳了。” 小燕儿听出是之前点拨她的那个青年的声音,连忙应了声。“好了。” 木岫又走到车前,拍了拍木萧的肩膀,低声道:“主子心情不好,别乱说话。” 木萧点点头,突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些惊悚。 在他印象里,主子几乎是没什么情绪的,冷静理智,不受任何事情牵绊,待他们也都特别宽和,他差点忘了,他膜拜如神祇的主子,也是有血rou的人。 木岫坐上车,轻快地挥了一鞭子,马车很快就飞驰起来,冲远了。 不知过了多久,琼瑰已经在规律的轻微颠簸里快要睡着,车厢门被人轻扣,传来的声音惊醒了她。 “陆小姐,林府到了。” 小燕儿连忙上前开了车门,将琼瑰扶下车。 眼前宅院看上去恢宏大气,门前挂了一排灯笼,将黑夜照的犹如白昼。 朱红正门紧闭着,门上匾额题着四个笔法遒劲的大字:抚远伯府。 琼瑰转身向木岫道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