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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天青色常服的少年虽然站在暗处,却依旧凛冽如崖间雪松,令人觉得干净遥远。 他听到贤音的话,只是淡漠地抬眼看她,薄唇轻启,“学艺不精,与我何干。” 说完,便向楼上走去,看也不看还坐在楼梯间的贤音——然而贤音根本不打算就此放弃,趁秦岁晏路过她时,贤音故意伸出一只手臂,想要拦住了秦岁晏的脚步。 “那我就是摔倒了嘛,我都已经摔倒了,你快来扶我一——”她放软声音,带了丝祈求,谁知话未全说完,少年便充耳不闻道:“木岫,扶人。” 木岫原本隐在暗处,此时听到这,难得地面色一僵,感觉场景似曾相识,慢了一拍才应声而出,重又换上笑容,在贤音开口拒绝之前,将人一把拉起,翻身送回了沈若嫱身边。 然而手腕突然一痛,木岫扔贤音的力道有点大,秦岁晏不紧不慢地上了楼时,便看到贤音一边由沈若嫱擦药,一边盯着他委屈道:“你看看,你家的侍卫害我受伤了,都怪你不亲自来扶我,明明知道人家学艺不精,还不好好待人家——我要回去告诉父王,就说你欺负我,秦岁晏你欺负我!” 秦岁晏眸光扫过垂着手面无表情立在一旁的木岫,心下了然。 下一刻,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转了个身,贤音便突然抱着手腕尖叫了一声。 正在给她的膝盖擦药的沈若嫱急急忙忙地去看,发现贤音的手腕上多了一个汩汩流血的小孔。 沈若嫱见过这种伤口,立刻转向秦岁晏,刚要质问他,却在对上那双冰冷慑人的眸子时,心底一颤,没有开口。 “怎么,受了暗算不知道还手?”秦岁晏冷冷地问木岫。“我是怎么教你的?” 木岫沉默了一瞬,忽然抬头笑道:“主子,我记住了。” 伤人者,当以十倍奉还。 只是眼下,他们手中没有兵符,想起事多半需要用到扶启王的力量,木岫并不想因为自己而得罪这位扶启公主。 贤音不是傻子,当然清楚自己做过什么事,也很清楚,她因为故意伤害木岫,把秦岁晏惹恼了。 “你、你居然为了一个下人这样待我——本公主这就回去、回去告诉父王——”贤音站起身,哭着跑了出去。 她跑的并不快,甚至在楼下拐角的平台处停住了脚步,想偷听些什么。 果然沈若嫱的声音响起:“阿晏,你怎么能这样对贤音,她还是个小孩子——她应该是喜欢你——” 秦岁晏锐利的视线划过沈若嫱披散打结的头发,心底泛过一丝嘲讽,清冷道:“与我何干?” 沈若嫱被堵住了话,面上也讪讪起来,木岫连忙打圆场笑道:“沈小姐别和我们少爷一般计较,他今天心情不好。” 沈若嫱奇了:“阿晏······会因何事心情不佳?” 木岫还想再说,秦岁晏视线扫过去,他便笑嘻嘻地看其他地方去了。 “反正事实如此,沈小姐您就多担待。” “对了阿晏,今日我在这楼里,看见了大皇子身边跟着一个女人,她是端王世子芩知的人,在这里叫小春枝儿······”眼见秦岁晏不想说,沈若嫱也识趣地不提,转而说起正事。 秦岁晏点点头,“陆司霆也知晓此事。” “司霆?他什么时候来过?”沈若嫱极为惊讶。 秦岁晏便让木岫将陆蔓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若嫱因自己的处境而心情复杂,手死死撑住了扶手,好一会儿才咬唇道:“我今日有些不舒服,便闭门谢客,现在才知晓此事,林屿、林屿真是丧心病狂······” 那个如骄阳般灿烂的男子,如何变得这样阴鸷疯狂了? “此事传扬的很快,若无妥善解决之法,陆家往后会声名俱毁。”秦岁晏看着沈若嫱,又补充道。 沈若嫱此时再也坐不住了,她站起身,叫自己的丫鬟进来,找了纸笔,便要修书一封送往陆府给陆司霆。 秦岁晏见她奋笔疾书,便好整以暇地借地处理自己的事情。 葛罗和木戎、木萧一个接一个的进来,大部分用暗语说完,小部分则不避忌沈若嫱直接谈论。 “少爷,胡建刚刚派人来传,北边扶启已经出兵了,哈斯哈族也派人混在其中,禹州那边乱成一团。估计三日后请求援兵的消息就要传到京中来。” “贤音公主速度真快。”葛罗发出一声惊叹。 他们少爷算无遗策,这次应当也是一样。 “只要边境一乱起来,皇帝必然要派兵出去,动乱越分散,需要的兵力便越多,耗时也更久,到时雍京城中守备空虚,老王爷定不会放过这个绝妙的机会,他一出手,可不就有了清剿判国逆贼的名义?”木岫看向不知何时放下笔静静听着他们说的沈若嫱,道,似有深意“到时候,沈小姐便大仇得报了。” “再之后,沈jiejie就可以准备嫁给陆司霆啦。”葛罗笑嘻嘻地补充道。 沈若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忽然又忧心道,“端王兵力不少,定不会坐以待毙等着被清剿,到时司霆与他,恐怕又是一番苦战。” 只要上了战场,便有牺牲的可能,沈若嫱此时已经开始担心了。 谁知秦岁晏定定道:“沈小姐放心,陆司霆,这几天就会被调去边关守疆,这里的内乱,不会波及他,秦某,也定会保他在边关周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