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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没什么错,忠于过去的主子罢了。 琼瑰只是摇摇头,低声道:“我不便在这个时候回陆府,若是你太累了,那么便让苹果去送信吧。” 小燕儿还不知万佛寺发生的事情。 她问过苹果当时的情况,无奈苹果根本就不知道贤音也在,能说的有限。 再加上琼瑰掩饰的好,旁人看不出她心底的异样,小燕儿也只以为顶多是贤音公主给了琼瑰些气受,根本没有想到其他。 可如今这个情状,明显没那么简单。 小燕儿不敢再说什么,她望着那张没了喜色的木然小脸,轻声道:“奴婢这就出宫去,娘娘别动怒。还有,御膳房那边派人送来了早膳,当时您未起,奴婢便命人在咱们的小厨房里煨上,这就让苹果呈上来。” 琼瑰点点头,又道:“良梓呢,让她进来吧。” 小燕儿有些失落地拜了拜,退了出去换良梓进来。 琼瑰从铜镜里看到她低头退出去的样子,也看到她在门口回头看了看自己,轻轻叹了口气。 可是有些事,一旦发生,就不是那么好回头了。 这件事里,小燕儿的立场或许没什么错,可是如今这一切,也不是琼瑰蓄意如此,只能说,她们情分终究太浅。 那个笑着给她撑伞、雨夜里陪她在紧闭的林府外拼命叫门、扶着她下了婚辇接受万民观仰的丫头,终于也成了过去式。 她尚且如此,秦岁晏,柳飘飘他们······琼瑰不敢想下去。 “娘娘,您叫奴婢。” 良梓掀帘进来时,正瞧见琼瑰绷着脸沉思,眉目间竟满是哀戚,她连忙加了力道去掀开珠帘,造出动静来,好让琼瑰听到,自己进去的不那么突兀。 琼瑰果然注意到她,很快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点头道:“我翻了历书,再过几日是乞巧,民间应该是要举报乞巧会,咱们便在宫中也办一个吧,顺便见见各位宗亲和命妇。” “奴婢这就去将此事报与内司陈,叫几位总管过来。”良梓垂头道。 琼瑰抿了抿唇,试探地问她:“这件事,不用先报给皇上吗?” “不必。”良梓轻声道:“圣上曾说过,后宫诸事,由娘娘决定便好。” 琼瑰有些失望。 她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再去见见秦岁晏,然后和他说贤音的事情,没想到机会不是这么好找。 “娘娘,”见她不说话,良梓忽然道:“奴婢,还有一件事要禀报。” 琼瑰诧异地抬头,铜镜里,良梓不知何时已经站的离她非常近,正躬身等她的话。 “你说。” 良梓没有马上开口,而是从袖中取了一个用绸绢包起来的东西,双手奉给琼瑰。 “这是?” 琼瑰接过来,将绸绢解开,里面的东西渐渐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是一个细长的竹筒,上面有一节断口,仿佛可以打开。 她慢慢拉开竹筒圆盖,从里面倒出了一根卷成圆柱的纸筒来。 “这是奴婢早间铺床,在枕头下发现的。”良梓见琼瑰疑惑地看她,解释道,“奴婢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是包好了来交给您。” 不过看到琼瑰疑惑的样子,良梓便觉得有些不妙。 她原先以为这只不过是琼瑰落在床上的私物,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若不是她的——那便只能是陛下贴身携带之物了,毕竟是在这床帏间找到的。 琼瑰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昨夜秦岁晏正好来了,今天这竹筒就出现了,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诶。那可能是皇上落下了?”琼瑰随口道,“等会儿我去送给他好了。” 正愁着没有借口去打扰秦岁晏的“批折子”,没想到借口送上门了。 琼瑰心中还有些喜悦,同时她又很好奇,手中纸筒里到底是什么。 纸筒长短不过她一根手指长,又卷的如此细密,该不会是藏着什么秘密情报吧。 但以秦岁晏的性子,不会将那样重要的东西随随便便放在身上,定会有其他地方安置妥当的。 琼瑰好奇地慢慢展开纸筒,看到纸筒全貌的一刹那,噙在唇边的那一抹淡淡笑意,忽然冻住了。 良梓低头了等了很久,不见琼瑰有反应,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时,只见那张瓷白如玉的脸上没了任何表情,琉璃般清透没有杂质的眼睛一瞬不移地盯着那张纸,不言不语。 她吓得不敢叫人,又不敢放任琼瑰继续,只得悄悄抬了头挪了两步,这才用余光瞥到那张纸上的内容。 那是一幅美人小像。 纸张薄如蝉翼,甚至有些透光,绝对有些年头了。 纸面上勾画的陌生少女灵动自然,一双盈盈水眸仿佛看到了人的心里。 那样流畅的线条笔触,鲜活的神态,定是用心至极,才能这样熟稔的画出。 这画——难道是陛下所画? 良梓想到这,不由一惊,又定了定神朝琼瑰看去——年轻的皇后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垂着眼,一动不动犹如一尊雕塑。 过了一会儿,正当良梓担心的不行,立起身子欲问时,听到皇后轻声道:“良梓,你去看看小厨房里的御膳。” 她的声音平静至极,良梓放下心,依言打起珠帘向外走去。 从铜镜中瞥见良梓的身影离开,琼瑰轻轻嘘了口气,眼眶终于酸涩到忍不住眨了眨,滴滴泪珠争先恐后坠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