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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父亲走后,再无人疼她爱她,关心她。 年幼时,父亲也是这样,唠唠叨叨的跟在她后头。 白池喉咙微微一动,不禁有些失神。 府门处,一时便寂静了下来。 门房顿了顿,小心地觑了眼她的脸色,收了声赔笑道,“这……大人莫怪,是小人想岔了,修仙之人怎会着凉呢……” 他作势拍打自己的嘴,“小人家中有一孙女,瞧着和大人一般年纪,便忍不住……” 白池摇了摇头,轻声道,“无妨的。” 她进了门,将黑夜抛在身后,朝前走去。 路过门房身边时,她顿了顿,到底是有些不自在,“多谢。” 门房老头栓门的手一顿,他颤颤巍巍的转过身,看着白池走远的身影。 白裙飘渺若仙,已施施然走上了石桥,偶然间侧过的脸,美的好似月神降临。 思及她方才失落模样,老头背着手晃了晃头,一声轻叹就这么飘散在风里。 走过石桥,穿过九曲回廊,白池终于到了水榭。 院中衫棠树在风中微微晃动,偶有白色小花轻旋着飘落。 她转身轻带上院门,精巧绣鞋踏着姣好月影,无声向房中走去。 “吱呀——” 对面忽然传来声房门轻响,白池转头,却只看见被关上的雕花木门,以及忽然灭掉的烛火。 她顿了顿,还是缓缓走进房中,轻轻掩上了门。 到底……该如何呢? 白池背靠在门上,看着忽明忽灭的烛火发呆。 父亲以前还发愁,要是他不在了,以她那懦弱的性子,若是被人欺负了去可怎么办。 父亲说的其实没错。 上辈子的她的确懦弱,受尽了委屈也不敢声张,最后落得个枯死地牢的下场,也是活该。 今生逃出楚珩那个火坑,已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那是她用一辈子换来的教训,她不敢,也不应当再重蹈覆辙了。 一只细细小小的飞蛾扑扇着柔弱的翅膀,忽然从白池面前飞过,她愣了愣,慢慢抬起了眸子。 她看着飞蛾,扑腾着往前飞去,飞向烧的正旺的烛火。 不过是一瞬间,火舌便将它吞没,火光闪动了下,但下一秒又重新亮堂起来。 仿佛无事发生。 白池瞳孔倏地放大,她紧紧地盯着火红的烛火,袖中手一寸寸收紧,眸光渐渐沉了下来。 - 黑猫懒懒的蹭了蹭白池,碧绿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白池披上大氅,轻瞥了它一眼,葱白的指竖在红唇上,开口轻声道,“嘘——” 黑猫见状若有所思的晃了晃脑袋,缓缓趴回了木桌上,毛绒绒的尾巴轻轻扫过她的手。 白池也不在意,垂眸继续收整行囊。 也不知到底是怎地,阿乌这些日子一直沉睡不醒,终日里除了进食便是睡,白池本还担忧它出了什么事,结果今晚它又若无其事的从空间里钻了出来。 毛发黑亮,碧绿兽瞳闪着幽光,白池瞧着,隐约感觉到,它的实力似乎强盛了些许。 白池动作一顿,略略抬头,看了它一眼,小声道,“你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猫舔了舔粉嫩的爪子,抬眸看着她,碧绿的眼眸中满是无辜。 它甚至还歪了歪头。 白池无奈道,“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黑猫有些委屈,转头看了眼隔壁,细声喵喵抗议。 她呼吸一窒,羞恼道,“阿乌!” 换来黑猫歪头无辜眨眼。 “算了算了,我不问了,”白池摆了摆手,“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喵——” 黑猫趴了回去,有些怏怏地垂下了尾巴。 要带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白池起身,抱着黑猫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她一步一步,走过衫棠树,走过石桌,在院门口停下了脚步。 顿了顿,白池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回眸看向院中。 水中倒映着的弯月,明亮而又皎洁,衫棠树上的白色小花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纯洁无暇。 她最后似是不经意般,略略看了眼他的房门,便转身大步离去。 - 书房中,二人相对而坐。 “您真要如此?”蓟顺苦着脸,不敢置信般再问了句。 他实在是想不到,明明有意的两个人,为何会走到如此地步。 蓟顺挠了挠头,愁眉苦脸的看着深夜忽然暗访之人。 来人穿着身月白色裙裳,烛光下美的好似画中仙,她面上无甚表情,只捧着茶盏浅酌。 白池缓缓抬眸,点了下头,“劳烦城主了。” “这……这不是劳烦不劳烦的问题啊。” 蓟顺有些焦躁,他背着手,在书房中踱步徘徊。 他已经想象到,这事若是被揪出来,晋公子看他的眼神了。 可能就不是冷嘲热讽了,而是冷若冰窟了。 “您偷偷走,这没问题,但是您让我瞒着公子,这……” 蓟顺拍了把手,有些生无可恋道,“您这是在为难我啊。”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一个岁数半百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竟是抗不过晋尤公子的眼神。 想起晋尤冷飕飕看他的样子,蓟顺不由得后背发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