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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又吹起林叶,有日光倾泻进来,照在了她身上。 纳吉看到了,黑袍人的身后,没有影子。 与此同时。 密林深处,二人并肩同行。 白池握着法杖,垂眸漫不经心往前走,衣袍翩跹。纳吉迈着僵硬的步伐,跟在她旁边。 二人都未说话,密林寂静地有些诡异。 有风吹过,带起一阵凉意。 白池脚步未停,拎着法杖随手往后一挡。 “铮——”尖锐的兵戈碰撞声响起。 “终于,忍不住了么?”她眉眼平和,轻声问道。 站在她身旁的“纳吉”停下了脚步,忽然转头朝她看来,眸中恶意森然。 “要打吗?”苍老女声从黑袍中响起,似是随口说道,“我这法杖,既出,不见血不回。” 此话一出,法杖周身灵光流转,汹涌澎湃的灵气朝着顶端聚拢。 林中窸窸窣窣的动静一顿,没了声响。 “哈哈,何必如此,不过玩笑罢了。”有道中年男声忽然自地底传来,不见其人,只闻其声,他谦和道,“切勿动怒,莫伤了和气。” “如此试探,着实没意思。”笼罩在黑袍中看不清面目的女人,声音干哑,缓缓说道。 中年男人连声应是,只好尽快结束这个话题,“梵音长老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白池扬起法杖,心平气和道,“还有我们的王子。” 中年男人一顿,随即又重新热络起来,“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们已经将他请过去了。” 他干笑了声,又补充了句,“毫发无伤。” 白池点点头,这才缓缓收了法杖,林中恐怖威压顿时一消,她抬眸,“走吧。” 中年男人笑道,“请。” 一阵轰隆声忽然响起,白池抬眸看去。她前方,有棵几人合抱那么粗的古树,郁郁葱葱。 而此时,古树上红光大盛,竟是生生在树身上开了道门。 白池拄着法杖,未有片刻犹豫,只不紧不慢踏了进去。 - 天光大盛。 白池闭了闭眼,缓了缓,抬头看去。 偌大一块黑石矗立在黄沙中,刻着几个繁复的大字,赫然是建在荒漠中的古老部落的名字——梵音国。 黑石后,绵延百里处是土黄色的城外墙,而她此处正处在城墙内,一处高台前。 “你……你是谁?”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警惕发问。 白池回头一看,果然是纳吉。 他正缩在圆柱后,鬼鬼祟祟往她这里看来,“又要搞什么把戏?” “哼,你这个冒牌货,我是不会再信你的!” 白池歪了歪头,有些疑惑,朝他走去。 “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纳吉吓得往地上一坐,他快速爬起来,手脚并用,慌忙逃窜,“我胆小我承认,你别过来了!” 白池大概从他的话中明白了其中意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们入林时,她在思索秘境之事,察觉到时,身后已是换了人。 不过她临行前曾给纳吉塞了个保命符,再加上林中恶意不重,她便没有过多担心,只专心应付林中试探,谁知…… 是没有生命之忧,但是这…… “我是真的,方才不过是幻境,”她想了想,解释道。 纳吉动作一顿,狐疑道,“哟?还会说话了?一次比一次装的像。” 想起方才在林中受到的惊吓,他便气的咬牙切齿,前后夹击,双重恐吓,跑还跑不掉,最后只能躺下等死。 白池摇摇头有些无奈,她刚想说话,动作却忽然一顿。 她不动声色看了眼高台,垂眸恭敬道,“请王子随我来。” 纳吉一愣,面上也渐渐冷静下来,起身半缀在她身后,但犹犹豫豫不敢上去。 白池也不在意,转身向高台而去,拾阶而上。 抬眸看去,诺大的高台上,飘满了红幡,而高台内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服饰各异,肤色均黑。 “欢迎远道而来的贵客。”最前方一人将手放至身前,欠身虔诚行礼。 他身后众人,也哗啦啦跟着行礼,说着古怪晦涩的族中语。 白池也半弯腰回礼,抬手放于身前,开口,便是同样古怪晦涩的梵音族语。 纳吉听得一脸迷茫。 站在众人之首的,是几个身着劲装袍服,鬃须杂乱的精壮男子,有老有少。 他们一顿,面上似是涌现出激动之色,也用族语和白池交流起来。 “是的,”白池点点头,应下他们,“待送回王子,莫尔哈必会帮助梵音。” “莫尔哈与梵音,是友好邻邦,梵音有难,莫尔哈义不容辞。” 那群人更为激动,抬手连比带划,口中要求不停。 “一切如您所言,天佑梵音!” 白池点头,一一应下。 “梵音为尊贵的客人,备下了谢礼。” 一个发须银白的灰袍人心满意足开口,用中原话说道。他抬起手,便有族人送上了木盒。 “此为天降之物,”灰袍老人指着木盒,缓缓说道,“在一个深夜,来到了梵音。” “我们将它,送给尊敬的大祭司阁下。” 木盒被打开,红光顿现,托着幅与这黄沙异域毫不相干的花鸟山水墨画,缓缓飞到了白池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