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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自林中响起。 “别,”有人无奈轻叹, “阿池, 你还是如此。” 微风吹过, 伴随着树叶簌簌声, 有人自深林中走了出来, 一身玄衣, 腰上悬玉, 眉目俊朗。 他遥遥看着她, 面色复杂,眸光似是怀念似是隐痛。 “楚珩?” 白池一愣, 忽地蹙眉。 她想到这一路来的异样,挖药草时崖上惊飞的鸟雀, 溪边洗手时隐隐被窥伺的不适感, 和……自称青城派掌门之女的女子辱骂她时, 她隐隐听到一声冷笑自林中响起。 “你跟踪我?”白池面色骤然转冷。 楚珩一愣, 还未来得及解释, 就看她忽然变了脸色,面带厌恶,他终是没忍住,咬牙道,“你……” “你厌恶我?”他一怔,面上满是受伤之色。 他这些日子以来,不知怎地,总是梦到一些怪事,那梦中,也不知沈初初是如何蛊惑了他,竟使得他断了阿池的手,夺了她的本命剑,竟还冷眼看她死去。 他本是不当一回事,甚至还觉得荒谬,沈初初赤子之心,怎会如此。 谁料他夜夜惊梦不止,直至前些天,才彻底得知,那并不是什么怪梦,而是他们的前世,所有事情,都是前世发生过的。 所以他的阿池,是真真切切遭受了那些……惨无人道的折磨。 再一想到她出关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彻底斩断几个徒弟和他之间的孽缘,楚珩便知道,她……也得了前世记忆。 楚珩苦笑了一声,面上满是不甘,他哑声道,“也是,你厌恶我,也是应该。” 话是这么说,可楚珩却倏的眼圈一红。 不过很快,他便恢复过来,大步上前,走至白池身边,“阿池,我……” “止步。”白池蹙眉,抬剑挡在二人之间。 楚珩脚步蓦地一停,他抬手道,“我没有别的意思,阿池,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白池面无表情,负手而立。 他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她实在懒得同他废话,免得到时又被他那小徒弟纠缠上。 白池忽然想到前世那件事,不由得冷笑出声,面色冰冷。 那时她与楚珩二人感情破裂,二人分居,大病未愈的沈初初却忽然强闯小竹峰。 白池不想见,她却在雨中长跪不起,没了法,那时的她终究是心软,请了她进殿。 谁知她拖着湿漉漉的病体,见她便跪,哀求道,“求求您,见见师尊吧,他为了您已连饮了整整三日的烈酒,再这样下去,身子迟早受不住啊……” “初初求您,初初不与您争了,”白池还记得,跪在地上的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她说,“我把师尊让给您,求您救救师尊吧。” 白池收回了她欲扶的手,忽然觉得,太恶心了。 她面色惨白,眸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熄灭,她漠然问道,“你说……你把他让给我?” 沈初初还跪在殿内,哭的稀里哗啦,她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哽咽道,“……是。” “师尊喜欢在夜里习剑,师尊喜欢饮李华春,喜欢穿玄色的衣袍,就……就在第三个柜中,我,我都整理好了,还有………”她泣不成声,“日后,师尊就交给您了……” “滚。”话还未说完却突然被打断,沈初初哭声乍停,她惊愕抬头。 白池靠坐在殿内玉阶上,面容冰冷,居高临下看着她,那目光犹如刀割,一寸寸划在她身上。 “您……您说什么?”沈初初颤声试探问道,她疑心方才那句话,不过是她的错觉。 “我说,”白池缓缓站起,“滚。” “听不懂吗?滚啊!” 杀气陡现,殿门忽然大开,殿外雷声大作,暴雨如注。 闪电划过夜幕,陡然照亮了内殿,白池站在玉阶上,半边袖子空荡荡,面如恶鬼。 沈初初回过神来,身子一哆嗦,吓得连滚带爬跑出了殿中。 “阿池,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楚珩面上激动,下意识伸手攥住白池的手腕,“你听我说!” “是……关乎你的死因。”他低声道,面上晦涩不明。 林中某处陡然传来一声闷响,惊飞鸟雀无数。 但二人此时都没在意。 楚珩紧紧攥着她的腕,而白池,却愣在了原地。 她脑中似有一道惊雷炸响,愣了半晌,这才不可置信道,“死因?” 楚珩艰难点头,紧紧盯着她面上表情,低声道,“前世,死因。” “你难道不想知道,前世,究竟是谁杀了你吗?” 白池默然不语,她缓缓抬起头,“不就是,你们吗?” 真是造化弄人,原来就连楚珩,都重生了。 楚珩摇了摇头,面上似有挣扎之意,“……不是。” “杀你的,另有其人。” 白池瞳孔骤然一缩,失声道,“不可能!” “我还会骗你不成?” “师尊……” 娇滴滴女声自林中响起,有人喘着气,一路小跑过来。 看到二人的一霎那,沈初初蓦地停了脚步,面上笑容勉强,“你……你们这是?” 白池回过神来,这才惊觉二人靠的分外近了,她面上厌恶又起,重重推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