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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阴寒,必会咳个不停。 可如今,她却被人压着在雨里,当众给他的弟子下跪道歉。 “别……”沈楚楚似是于心不忍,扯了扯楚恒的衣袖,她轻声说道,“长老们会为难你的。” “初初不怕,”楚行握住她冰凉的手,满腔的怒火在面对她时刹那间消失无虞,他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做错了事,就该受罚。” 沈初初站在他身后,闻言露出感激之色来,眸中满是孺慕的毫无保留的信任。 楚珩撇过头去看她。 “你还是不肯道歉?” 白池跪在雨里,垂着眸,身子痛的厉害,但是她强忍着,撑着一身傲骨,一言不发。 “好……”楚珩眼睛忽然一痛,也不知是怎么了,他竟有些不敢再看她,心间一颤,他咬着牙,“既如此,那你便在这跪着吧。” “雨下到何时,你便跪到何时。” 他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便拉着沈初初转身离去,只是那大步离去的背影,怎么看都有些像落荒而逃。 白池叹了口气,看着那被雨打的歪歪斜斜的自己,有些心疼。 她跪在地上,身上药粉已发作,剧疼和瘙痒一起发作,还有楚珩未撤走的威压。 那场雨,下了许久。 楚珩在殿中饮酒,一坛又一坛的空酒坛随意堆放在一旁,他披散着发,面色阴沉可怖。 沈初初咬唇,端着醒酒汤,跨过重重酒坛,来到了楚珩身边,她今日穿了身白裙,未着珠钗,只半挽着发。 她轻声唤道,“师尊……” 楚珩这才回过神来,他怔怔看着窗外,一语未发。 沈初初眼睫轻颤,看了一眼,便收了回来。 那是白池所跪的方向。 “她还是不肯起么?”嘶哑干涩的声音忽然在殿中响起,楚珩又仰头灌了一口酒,如此问道。 二人都心知肚明,他说的是谁。 沈初初又想到了她来送醒酒汤时,路过殿门外看到的景象。 白池还跪在雨里,挺直了脊背,像是在坚持着什么,就像是她幼时养的那朵花,失去了生机,任是再这么挣扎,最后都只能枯萎死去。 沈初初垂眸,睫毛颤了颤,她轻声说道,“……不在了,似是,早就走了。” 楚珩仰头灌酒的动作一顿,他又像是勃然大怒般摔了酒坛,但不过片刻,又靠着墙,滑坐在地。 他低声道,“……那也好。” 沈初初将端来的醒酒汤放在一旁,她半蹲下身,第一次大胆的将觊觎已久的人拢入怀中,拍了拍他的背,似是哄不懂事的孩童。 “睡一觉吧,睡一觉起来,什么都好了……” 楚珩握着她的手腕,力气大到能勒出痕来,但沈初初却像是未觉,只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任由男子在她怀中落下了泪。 楚珩半睁着迷蒙的眼,拢着他的人,不知何时,便了个模样。 他好似被诱惑着,捏着她的下颌,吻了上去。 她红着脸,好似初春的桃花,但也生涩的回吻。眼前人真真实实,他实在分不清楚,就像是梦一样,毕竟,她好久没对他笑过了。 楚珩闭上了眼,沉溺在这场难得的梦中,二人唇齿相依,但某一瞬间,好似有一声轻若未闻的呢喃在沈初初耳畔响起。 他说,“……阿池。” - 自那次之后,一切都变了模样。 白池被关进了一个小院,往日里恭敬有加的徒弟也变了态度。 “师尊。” 白池躺在破旧的藤椅上,勉强睁开眼,“……是你啊。” “是我,你的大徒弟,寒锦州。”似是怕她看不清,他还温声说道。 寒锦州蹲在她面前,面上笑容温和可亲,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为之胆寒。 “师尊,你为什么要和初初抢呢?”他似是有些无奈,轻叹了口气,“乖乖的不好吗?” 他的目光落在白池身上,自手和眼上划过,他似是有些惋惜,伸手捂住了她的眼, “日后,莫再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有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砍哪只?” 寒锦州轻笑了声,“宴琮,你说出来做甚,师尊都听到了。” 一声讽刺至极的笑自耳边落下,“听到便听到,又能如何?” 宴琮垂着眸,打量着手中盒子。 那是他的宝贝,白池亲手所赠。 他那时才从暗牢中逃脱,身上唯一能护体的刀也被邪修毁去,见他目光总是不经意落在那些东西上,白池便寻了前年寒铁,亲自为他制了副兵器。 便是这盒削铁如泥的寒刀了。 宴琮挑了把宽的,唇角含笑,“师尊可还记得,这是你亲手给我制的。” 他略略抬眸,自这把寒刀上划过,“它叫寒星,师父应当记得它,毕竟,这是你取的名。” 是啊。 白池冷眼看着,她还说过,希望他也如寒星一样,不管身处何地,都会发出自己应有的光芒。 “好了,说那么多做甚,”寒锦州轻笑了声,打断了他,“快些动手吧,还要去看看初初呢。” “知道了。”宴琮嗤笑,但还是懒懒应了声。 “需不需要上点麻药?”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说话之人似是有些腼腆,连问询都好像没有底气,只是怯怯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