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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水阔搂着她,轻怕她肩膀,在哄着她,“没事,没事啊。” 赵拾雨看清了这形势,就转头问韩山山:“你瞧见小柔推她了?” 韩山山说:“我见她两人推搡,小小就掉到水里了!” 她没说谎话,两人确实推搡了,陆小小确实掉水里了。可这不代表是晏亭柔推的陆小小。 赵拾雨听明白了,这人与陆小小相识,两人怕是一伙的,冤枉晏亭柔。 赵拾雨指着方才帮陆小小拿衣衫的婆子,说道:“过来。” 那老婆子看着六十出头,头发花白,赵拾雨抬着下颌朝着晏亭柔点了点,似让她放心。然后跟老婆子说:“推她。” 那老婆子吓了一跳,抬眼看了看韩县令,韩县令点头,示意她听小王爷的。 那老婆子没敢使尽力气,就推了晏亭柔胳膊一下。晏亭柔本就病着,一点承不住力,朝后摔去!她已没力气辩驳,心道今日是倒了大霉了! 忽就觉得肩头被人一揽,落入了一个清香的怀抱! 赵拾雨侧身,将晏亭柔揽在怀里,将她护在身前。又跟那个婆子说:“探她额头,什么情况,告诉大家。” 那婆子低头小声道了句:“得罪了,晏姑娘。”摸了摸她额头,脸上一惊,“晏姑娘额头guntang,想来是病了许久了!” 赵拾雨双手把着晏亭柔的两个胳膊,支撑着她站着,对众人说:“晏姑娘病了许久了,柔弱成这个样子。还能把你这个声如洪钟的人推到水里?” 高水阔忙说:“啊!我就说嘛,误会了!误会了!定是不小心,天黑路滑的,看吧,这里就有个石子!方才定是不小心踩着石子滑的!”说着佯装踢了一脚地上。 韩县令也看明白了,这是陆小小撺掇了韩山山,自己落水,冤枉晏亭柔呢。 此刻需以大局为重,还好方才韩山山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还有转圜余地,就忙顺着高水阔的话,说:“是啊!这池中假山时常崩落小石子,是我家丁疏于修护之责啊!你们快去泡姜茶来!水阔,快将小小带到屋里去!这可莫要害了风寒才是!” 事已至此,这事就变成了陆小小失足落水,这理由可将众人都说服,日后传出去,无非是场误会。 陆小小吃了瘪,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晏亭柔也无暇理这些个是是非非,她头痛欲裂,只想回家睡觉去。 可赵拾雨过不去了,“高水阔,留步啊。”他将晏亭柔扶到亭边回廊的柱子旁边坐下,站在一旁。 高水阔听见赵拾雨喊他,就走了过来,“小王爷,唤我何事?” 两人并排站在回廊上,赵拾雨脸上生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他什么都没说,双手一推,将高水阔推到池塘里! 只见华丽锦衫的高公子,「啊啊啊——」了一声,面朝着池中扑去! “噗通!” 短暂的静谧又被打破,忽而韩府又热闹了起来! 陆小小大喊着:“官人!官人!快救我官人!”她确实声如洪钟,眼下韩府的人都可见证。 “快快快!救人啊!” “又有人落水了?” 赵拾雨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没再理会任何人。他躬身低下头,让自己的视线与晏亭柔齐平,盯着她的眼睛,问:“还能走么?” 晏亭柔还在高水阔落池的事情中没反应过来,只一抬眼,就看着了眼前的赵拾雨。她被这如井深目所吸引,忽就忘了方才他说了什么。 赵拾雨见她一双无所适从的样子,就微翘嘴角,又说:“不能走的话,拾哥哥抱你。” “能走……” 赵拾雨扶着晏亭柔,朝着韩府外走去。 马车上,两人面对面,分作东西,赵拾雨质问晏亭柔,“为什么不解释?” 晏亭柔靠在马车璧上,虚弱无力的说:“解释什么?” 赵拾雨说:“你没有推陆小小啊。” “冤枉我的人,比谁都清楚,她冤枉我了。我解释给谁听呢?”晏亭柔无奈的笑了笑。 赵拾雨想了想,“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你……为什么,推高水阔?”晏亭柔有些试探的问道。 赵拾雨张口就答:“他欺负你。” 晏亭柔竟不知如何回他,有些不知所措,“不,不算吧。” 赵拾雨见她这副又病又虚弱的模样,更添心疼,他望着被风吹起的车窗布帘,低声说:“他凭什么说他在等你,都不愿意站出来相信你的人。他不配……” 晏亭柔觉得自己的心要跳出来,头上热的开始出汗,不知是病入膏肓了,还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心池死水,被人搅乱,掀起了波澜,“哦。” 马车里忽然静了下来,满耳只有归巢的倦鸟,扑腾翅膀的声音。 过了半晌,就听晏亭柔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你。” 赵拾雨看着她,“怎么谢我?” “你说……” “你从前唤我什么?” “拾哥哥……” “嗯……” 晏亭柔不解,如何谢? “你的谢礼,我收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晏亭柔发觉自己困意席卷,就带着那份如小鹿乱撞的心,睡着了。 赵拾雨见她睡去,就坐到她身侧,等摇晃的马车将熟睡的人晃到他肩上时,他倾侧一下肩头,承住了晏亭柔的头。他从衣袖中拿出一方手帕,轻拭去了晏亭柔头上的汗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