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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就扯下了枝头的青杏,今年的雨水好,每条枝子上杏果都结了厚厚的几层,只听「劈噼啪啦」,小拳头大的青杏如冰雹一般砸下来。 晏亭柔眼快,忙低了头,赵拾雨还仰着头望着小柔,不提防间,被十来个青杏,直砸面上! “嘶!啊!” 晏亭柔一听,不禁背脊发凉。她想着不若快刀斩乱麻,就用尽力气拽了一下! “咔!” 那缠绕在一处的两只燕子纸鸢,随着更多的青杏一起掉落! 晏亭柔直觉自己闯祸了!忙松送了双手,捂住了脑袋! 纸鸢从树枝的细缝里被强拽出来,那树枝被拉得弯曲变形,晏亭柔一松手,树枝反弹回去,整叉的青杏如落玉盘,簌簌坠地! 赵拾雨见晏亭柔捂了头,不知多少青杏要砸向她头,千钧一发之时,他朝后一倒,整个人趟在了地上,怀中的晏亭柔也随着他摔倒,可好在赵拾雨垫在下头,她仍在他怀里。 “嗙!嗙!嗙!”一阵青杏砸在草地的声音,唤醒了躺在地上,抱在一起的两人。 晏亭柔才要起身,赵拾雨一个翻身,将她压住,「咔嚓!」一声,那树杈子折了,树皮藕断丝连着,整个树枝倒了过来! 两人侧面相贴,唇齿皆近在咫尺,赵拾雨抬起了些头,解释道:“树枝压下来了,我怕划伤你的脸。” “哦……”晏亭柔觉得自己如个刺猬团缩在一起,动都不敢动,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她偷偷望向赵拾雨,即便这般狼狈下,他仍是一副骨貌淑清,风神散朗的模样,那剑眉星目,如耀宝石,挺鼻薄唇,近乎玉人,这般离近着看,更好看。 赵拾雨也不自觉的望向她,他已感觉到,只要自己稍稍向前,便可攫取那樱桃红唇上的甜,他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 四目相接之时,公子的唇慢慢的靠近,那羞红的姑娘眼睫颤颤,闭上了眼。 他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气息,已经闻到了她的香气,甚至,已经触到了一点柔软。 双唇的轮廓贴合了一个点,如蜻蜓点水,只着了一滴,才要相印,林外传来了脚步之声。 “小王爷!晏姑娘!” 水面涟漪还未泛起,就被这声音破坏,戛然而止。 赵拾雨只好起身,抬手拉起了晏亭柔,声音淡漠,似是自言自语,“又是武同。” 武同已经跑了过来,“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小王爷原来你们在这啊!我找了许久,以为你们掉东湖里了呢!” 晏亭柔见武同那副紧张模样,憋着笑。又想起方才两人那些暖意,忽觉羞愧,忙拍了两下裙摆,朝东湖之滨走去。 赵拾雨跟上她,未曾回头看武同,却撇了一句话:“树枝之下的纸鸢收好。这一树的青杏我看上了,全都摘下来。” 这棵足有两人高的杏树,武同抬头仰望了一下,心道怕不是百年的杏树成精了吧,满树的杏果,压满枝头,“全?都?小王爷,要这许多青杏作甚啊!”武同的声音里满是乞求。 “酿酒!青杏酒!”赵拾雨快步追上晏亭柔,小心翼翼的拉了一下她袖摆,低声唤:“小柔。” 晏亭柔满脸害羞,看着他,“嗯?” 两人望上彼此的眼神,忽都笑了,似一场雨过后,阳光穿破乌云,瞬间照射了许多光来,还射出了霓虹。 赵拾雨不好意思的用手背,揉了揉方才被青杏砸到的额头。 晏亭柔不再强忍着笑,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赵拾雨也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 “哈哈哈。” 东湖之滨,有两人的笑声此起彼伏。 一行人入了逢楼之门,已近日落之时。 逢楼的一层靠窗处,陆进之正温了一炉茶,坐在那里等人。 他一身玄衣便服,衬的人无比稳重,却丝毫不沉闷,还显得落拓不羁。 他见晏亭柔,就起身,笑着说:“见过小王爷、晏姑娘。” 晏亭柔施了一礼,“陆通判可收到《山海经》了?” 陆进之说:“嗯,正是因这事,在此候你。” “哦,那……”晏亭柔望了一眼赵拾雨,又说:“烦请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裳就来。” 晏亭柔将那身在草地上压出皱褶的衣衫换了,拿了笔墨下楼。 当她坐到陆进之对面的时候,已见赵拾雨坐在陆进之身边,与她面对面,也燃了一茶炉,等候她多时的样子。 晏亭柔不解,“小王爷,这是?” 赵拾雨老神在在,十分从容,“学习。” 陆进之笑而不语。 晏亭柔只得应和,“那你别说话,好生听着吧。” 赵拾雨斟了一杯茶给晏亭柔,“白毫银针,去火,你不是牙疼?” 晏亭柔「嗯」了一声,一口喝了,然后开始同陆进之聊了起来,“陆通判可看了这两本书?” 陆进之说:“嗯,好在图多字少,我已翻过一遍,有了些想法,就来寻你。” “嗯,你说。”她铺开一卷空白的书页,提笔就要记下。 陆进之将两本《山海经》都展开在桌面,指着书页上的内容说:“这本图好些,文字过少。这本图差些,文字又过多。我觉得两者相结合,把其中这几页拿掉,你看是否可行?” 晏亭柔一一记下他圈出的这几页,又将书拿在手里,“嗯,问题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