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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趣。”若不是这「有趣」从赵拾雨嘴里毫无感情的说出来,真怕他忽然就要睡着。 赵拾雨觉得闻言良轻碰了他胳膊,略回了头,就听闻言良小声唤他:“小王爷。” 赵拾雨看了他一眼,“嗯?” 方院监以为赵拾雨在回他,就引着人往凉亭去,“小王爷请。” 闻言良指了指不远处。赵拾雨疲惫席卷的脸,顺着闻言良的手指处看了一眼,顿觉春意盎然,喜上眉梢。 他如梦初醒,原来是山谷崖边,晏亭柔正站在山壁上,爬山。 可只惊喜了一下,又变作惊吓。赵拾雨拽了衣衫下摆,全然不顾什么礼仪,朝着晏亭柔跑去。 闻言良忙跟上方院监,笑脸相问:“方院监,今日就饱览群山,可是?” “是啊,闻公子。” “啊,那方院监回去歇息吧,我同小王爷转转就好。” 方院监也乐得轻松,见小王爷的身影被半片树影挡住,想来他有别的感兴趣的去处,拱手拜别了闻言良,就随先前在边上候着的一行仆人离去。 晏亭柔闲来无事,听闻此处山间风景好,就来转转,方听见鹤唳之声,好似传自崖壁转角,就想爬过去看看。 虽然这个季节传闻中的仙鹤应早飞走了,可她好奇想去一探究竟。 只是那小路陡峭,她爬上去才发现,自己竟然寸步难行,再看看下边陡峭的石壁,忽觉后悔。 自古有言,上山简单,下山难。可不就是当下的境地么?瞧着不高的崖壁,拉扯着山间草木,攀爬几下就上来了,可回头往下看,竟然比自己都高!前面没有路,下面又跳不下去,这可如何是好。 正犹疑间,忽听有人说:“可是下不来了?” 她抬头,望向声音来处。见赵拾雨朝着自己跑来,忽觉有些局促,慌忙看着自己衣衫有没有被木石刮着,恨不得眼前有面镜子,不晓得发髻上的玉钗是不是乱了,怎能让他瞧见自己这副狼狈模样。 即便晓得自己在他心中没什么大家闺秀的印象,可也有些不安,就紧张的说:“我,我想走去那边瞧瞧,好似有鹤鸣。” “你下来,我让武同去。”赵拾雨走到她跟前,回头喊了一声:“武同,去看崖壁后面有没有白鹤!” 他不再理武同和闻言良,好似这山间只有小柔和他两人,他展开双臂,“拾哥哥接着你,跳下来。” 她看了看不远处的闻言良,有些不好意思,“你,你拉我就行。” 赵拾雨很是明白她的心思,于是回头看着闻言良,只眉眼含笑一下,闻言良忙识趣的转身背了过去。赵拾雨这才对小柔说:“没人瞧见,来我怀里。” 这话说的既暧昧又风流,晏亭柔瞪着他,有些嗔怒。 “哦,拾哥哥说错了。那我从新说一遍,此前那句当你没听到……”赵拾雨一副了然于胸,明白了她意思的样子,“下来,拾哥哥拉着你。” 晏亭柔将手递给了赵拾雨,赵拾雨向前一步,将人拦腰从山壁上横着抱了下来。 就让人圈在自己怀里,他故意抱了一会儿,对上她微红的眼眸,问:“以后还这般淘气么?” “放我下来!”晏亭柔忙四处看,好在山间已无外人。 “拾哥哥问你呢?”赵拾雨摆出一副不回答,就不放人的架势。 “下次不了。” “还有下次?”他那表情,摆明在说,不答应我,就在在我怀里待着吧。 “没有,没有了。快放我下来!” 赵拾雨看着她满脸绯红,笑了笑,才将人放到地上站着,“带你去吹风。” “嗯?”晏亭柔从害羞中还未反应过来。 赵拾雨看了她一眼,朝着舞鹤亭点点下颌,示意她跟上。走到凉亭中,坐在石凳上,调了调琴弦,手指抚在琴上,弹了一曲。 那琴曲如泣如诉,声音袅袅而过,传的悠远,缥缈随风散入山间。 听得晏亭柔愣住了,看得自己好似也痴了。赵拾雨这日一袭白衫,端坐亭中,仿若谪仙人间,而那琴弹的好听极了,曲中似带了过山流水,濯净了耳朵。 “好听么?”赵拾雨笑问。 晏亭柔对上他那瞧着甚是多情的眼眸,慌了一下,忙看向远处山川,扮作不经意的问:“嗯,什么曲子?” “广陵散……” 忽听鹤唳之声传来,好似在附和着琴声。两人望过去,只见武同抱着一只受伤的仙鹤,“晏姑娘,小王爷,果真如你们所料,有一只小仙鹤,卡在刺槐间了,腿上受了伤。” 晏亭柔小心翼翼瞧了那鹤的伤口,道:“听我师父说,这群鹤三月间应是已经北飞了,估计这鹤是落在后头的。小可怜,还伤着了。” 赵拾雨安慰她:“没关系,方院监说了到秋天之时,那鹤群还会飞回来的。” 晏亭柔摸了摸白鹤的头,有些遗憾的说:“可怜的小东西,就剩你一个孤零零的。” 赵拾雨见她眉毛微蹙,竟同那白鹤的可怜模样有些相似,不觉也想去摸摸她的头,才要伸手,抬眼又见武同抱着白鹤,怯怯的将手背回了身后。 丰秀儿本去拿茶点,此刻走了过来,看见武同抱着受伤的白鹤已然明白,就笑说:“小王爷若是有空,不如去孙府的院子里吃杯茶,顺便我们给这小鹤包扎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