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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亭柔疲惫的身子,忽在这一刻舒适不少,她跳下马,才踏入府门,就高喊了一声:“爹爹!秀jiejie!我回来了!” 晏府的钟灵苑中,丰秀儿快步朝着晏亭柔迎来,拉了她的手一顿好瞧,才心疼的说道:“怎么我不在,你就折腾成这幅样子!瘦的跟个什么似的!” 她拿起茶杯递给了晏亭柔一杯温茶,叫她喝罢,随手从身边的竹筐里拿出红彤彤的大枣儿,“我才从街上买来的,可新鲜呢,你尝一个!” 晏亭柔看了一眼竹筐,里头放着几个青色葫芦,同红枣摆在一处,很是奇怪,“这葫芦是拿来把玩的还是用来下饭的?怎摆在这里?” 丰秀儿捏着帕子,捂嘴偷笑,笑够了才说:“这刚扭了绾儿的青葫芦和红彤彤的大枣儿都是一齐卖的,你若是买葫芦,送你枣儿,你若是买枣子,送你葫芦啊。” “啊?这是为何?” 丰秀儿一本正经的说:“我本是不乐意的,这样的小葫芦,做瓢嫌小,做菜嫌柴,可卖这东西的老mama说了,福禄枣子,又福又禄又早生贵子的,自是要一齐卖的!还说我这样的娘子,就该买来送大外甥,可以给他带来好运呢!” 晏亭柔这些时日累的够呛,脑子混沌,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抬手就去掐丰秀儿的腰rou,“秀jiejie!又笑话我呢!” “哈哈哈!”丰秀儿一边躲一边笑,“我只道我买了,我可没说送予你呢!你这番闹我是几个意思?自己承认了?” 晏亭柔嗔怒着望着晏宣礼:“爹爹!你瞧瞧秀jiejie,许久未见就这般待我!” “姨父可莫要听她的!我们还没审她呢!她倒是先离间起我们了!” 晏宣礼捋捋短胡须,笑说:“小柔快回来坐下。好生说说,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晏亭柔明知故问。 晏宣礼拿起桌上茶杯,不慌不忙,吃了一口,“我们回东京可有几日了。怀王府可是日日都差人过来。” “作甚?” 丰秀儿笑说:“今个儿来送草贴,明个儿来要草贴,后个儿就拉个大单子,来问东问西,时时还要送个「大痴人」来,入了晏府门口,就问,小柔今日可回来了?” 晏亭柔羞红了脸,这「大痴人」定是赵拾雨无疑了,她只好撒娇唤:“爹爹!你看她!” 晏宣礼笑说:“哈哈,我可是得了风声的,你答应阿拾了。我才让怀王派来的媒人入门的,草贴已经换过了。不是说官家还让太史局选日子么,这两日八字就该合的差不多了。” 这时家仆过来扣门:“老爷,小王爷来了。” 丰秀儿不忘打趣:“快来看看,大痴人又来了!” 晏亭柔腾一下起了身,也无暇同她磨牙,一时有些着急:“秀jiejie,快!我还没换衣裳呢!快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 【1】制置三司条例司:王安石变法时的官署名,1069年熙宁二年二月设置,1070年熙宁三年五月诏罢。 统管户部(户籍赋税)、度支(财政收支和粮食漕运)、盐铁(茶、盐、矿冶、商税、河渠及军器。)三司,将财权、兵权、民三权统揽。 1069年熙宁二年六月颁布的新法是均输法。 第52章 鹧鸪天·春期近 珍珠簪花插入晏亭柔发髻之中,丰秀儿拿了铜镜给她瞧,“啧啧!仙女一样的标致人物啊!同方才进来那个风尘仆仆的小郎君可全然不同!” 晏亭柔穿着一身碧色罗纱千褶裙,天青绣荷的围腰,显得曲款婀娜,她又照了照镜子,才隐藏起笑意,出了钟灵苑往外面会客的墨书堂走去。 晏亭柔已大半个月没见过赵拾雨,两人碍于外堂屋里人多,也不好私下说话,就只偷瞄着对方,均是嘴角盖不住的笑意春心。 晏亭柔手上不知所措,就一直给晏宣礼倒着茶,听着晏宣礼和赵拾雨聊天,“爹爹吃茶。” 晏宣礼起初也没甚觉得不妥,小柔倒一杯,他吃一杯,五六杯下了肚,才反应过来:“你这茶倒的有点勤,我得去行个方便。”正巧有人来传,说高水阔求见,晏宣礼黑着脸就朝外走。 晏宣礼前脚走,闻言良和丰秀儿后脚就相互使了个颜色,走出门外去。 两人终是相隔许久后独自见了面,却都端坐在各自的椅子上,互相看着对方笑,也不出声。 过了半晌,赵拾雨偷偷的拉住了晏亭柔的手。 两人几乎同时说话。 “小柔……” “拾哥哥……” 赵拾雨望着她,抬起另一只手轻抚她鬓间发,“我总算体会了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好似许多年都未见过你了。” 晏亭柔含笑答说:“只十几日罢了。” “我度日如年,十几年了。” 晏亭柔估摸爹爹要回来了,忙说:“松开手吧,一会被爹爹看见就不好的。” 赵拾雨眉眼间似笑非笑的,眼里就只容得下她,“嗯。小柔,今日来只一件事。” “何事?” “告诉你,拾哥哥好想你。”他面上无比坦荡。 晏亭柔拿着帕子捂着嘴,羞红了脸,偷偷一笑,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我也想你了。” 两人规规矩矩坐着,一直聊着这些时日的见闻,足足过了有两盏茶的功夫,晏三叔才回来,他一脸严肃,“高水阔来,让我打发走了。他说司天监已经决定将《地理新书》给高氏书坊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