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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把她扯回去,不让她看。说,惦记也不是你的,开始不是以后都不是,不管是拿还是捡都和偷一样。人来要你就得还。 这件事过去很久,安然心里依然有个叫‘shan shan’的娃娃。而且她始终都觉得,娃娃是愿意跟着她的。 以前的“shan shan ”和现在的梁恪一样,开始都不是她的,最后是不是也要还回去。 安然越想越怕。尤其知道了梁妈对她的态度,就更怕了。 从进门到现在,梁妈也就在开门时给了她一个礼貌又疏离的微笑。因为那会儿,她还不知道这个站在门外的女孩将是她的儿媳妇。 梁妈盯着梁恪,愤怒、不解、失望全都在她那双锋利的视线中表现了个透彻。她没再看安然。尽管在法律上她已经是梁家人了,可在梁妈心里安然始终是外人。 法律认可没用,法律管不着她找儿媳妇。相近梁家的门,还得她说了算。 “妈”梁恪叫她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样的儿子”梁妈的声音抑制不住的抖。 梁恪太让她寒心了。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如今翅膀硬了,结婚这么大的事儿跟她连句商量的话都没有,直接把人带家里了。 愤怒过后,梁妈渐渐冷静下来。自己亲手带大的儿子什么样,她心里还是有底的。 还能是什么原因会让一向沉稳的孩子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来。梁妈归于平静的大脑一刻也没停止思考。终于在众多理由中挑出一个最可能发生,也最能让她接受的来。 梁妈把头转向安然,视线落在在她的小腹上。 当时,安然只顾着心疼,完全没明白这一眼的意义,只知道打这一眼落下来,梁妈的情绪开始有所缓解。 梁恪看懂了,况且梁妈看的一点也不隐晦。 没怀孕,俩人还清白着呢。这话梁恪也就想想,不能说。 说了也没人信。 两个身心健康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谈了五年恋爱什么事都没有,谈什么呢,总不能柏拉图吧。 可人俩就这么清纯。安然想没想过梁恪不知道,你要说梁恪没想过那不可能。身边跟着个吴辰宇呢,刚成年那会儿就在他耳根儿念叨,片儿,片儿的。 现在就更别提了,人不光看,还给分享。要评价。看完梁恪心里没想法是假的,发育挺正常的小伙子。可想法也只能是想法,没条件让他干点啥。 大学时,他跟安然不在一个校区,一个城东,一个城西,离得挺远。平时凑不出时间,周末安然还得打工。所以俩人一周也见不了一次面。好容易时间凑一块,时间又全耗在路上了。天时地利人和,俩人也就落一人和,跟前两个都不挨着。 梁恪自诩不是重欲的人,所以对俩人一直清清白白到现在压根没往多了想。 他反倒觉得吴辰宇不正常,天天过得跟闹春猫的似的。身边也没个人,看多了也不嫌燥的慌。 吴辰宇就笑不说话,挑着眉说他,你有人也没见你不燥啊。 有一回吴辰宇喝多了扒梁恪肩膀说,承认了吧,你就是对那谁没性趣,不信你想着心头的那个再看,看你闹不闹。闹不死你。 吴辰宇一直看不上安然,这种话说多了,梁恪耳朵就生了茧,到不了心里。 现在,梁妈落在安然小腹上的眼神,让他才觉出不正常来。 老太太这么传统的人,都不免往那方面想。回过头再想吴辰宇的话,一种莫名的情绪油然而生。他觉得这五年好像过得挺空。不是没经过那方面的空。 就莫名觉得对安然挺不公平,愧疚,还是什么,他说不好。 再此之前,甚至领完证往回走的路上,他都没觉得这一切有什么不正常的。两个人谈了五年,结婚不该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么。 可能梁妈的情绪多少还是影响了他,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也觉得仓促,甚至有些遗憾。 结婚,一辈子的事,稀里糊涂就成了。这么喜庆的事儿,没心得,没祝福,除了安然外在没谁为此感动到喜极而泣的程度。 结婚该是什么样,梁恪说不好。反正不该是他俩这样。 老太太一眼把梁恪这些年没想过的问题全都扯了出来。其实,很多事不难想,只是缺了让他去想的由头。 好些事他太理所当然了。安然的安静,乖巧懂事和突然的求婚,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有迹可循。他做了作为一个男朋友该做的,唯独没有情侣间最该有的情不自禁。 没有这层亲密关系,感情就不是完整的。他们从关系上看是属于彼此,可他们从来没真正的属于过彼此。 安然就站在旁边,他稍一低头就能看到。瘦小的身子被一条黑色连衣裙罩着,尽管腰间的蝴蝶结已经系到最紧,可看上去还是松哒哒的。 这是又瘦了? 梁恪努力回想五年来关于安然的所有记忆。不对,安然从来就没胖过。 脸一直没他巴掌大,只是现在脸颊凹陷又深了些。点缀在上面的两颗酒窝随着凹陷也变的越来越深。眼下被黑色连衣裙一衬,更显的羸弱。好在,安然五官生的好,略显苍白的肤色上,墨色的眉毛底下是浓密卷翘的睫毛,泛着淡淡的青,像一幅清淡素雅的水墨画。而淡粉色的唇使这清淡添了色。素雅中透着清新。 安然垂着头,缩着肩膀,双手交叠垂在身前,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捻起一侧衣服的边角在手里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