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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安然又想,肯定是她本身就不够干净。而这种不干净不是简单的洗个澡就能被冲掉的,而是长年累月积攒在她身上,与血rou结痂成茧后再从她的姿态和面部表情中显现出来。 这样不干净的安然被很多人惦记过,也惦记着。 这种不干净使她成了蝇虫聚集的垃圾堆,嗅觉敏锐的蝇虫不管在哪,都能精准的朝她展开攻击,迫切的想要从她身上汲取养分。 梁恪不是蝇虫,梁恪那么干净,所以梁恪不要她。 安然是坐最早班公交车回去的。那会儿天刚泛白,她下去退房时,前台值夜班的人还没下班。安然带着口罩,脸被遮去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口罩是昨天梁恪买药时一起买回来的。 “押金怎么退您”前台小jiejie问。 安然忘了还有这事儿,“可以这会儿不退,等其他人来退吗。” “不续住的话那你就让他12点之前下来。因为系统会在12点以后自动续费。” 到这儿住的学生不多,前台小jiejie明显记得她。不过,昨晚梁恪离开她不知道,还以为人在楼上睡觉没起呢。 安然说好,留下房卡就走了。 京都跨区通勤的人多,跑远程路线的公交发车都早。尽管安然坐的是最早的那班,人可一点不少。 车没到之前还勉强排个队,看到车一来,队就散了。路程远,单程一个多小时呢,谁都想赶紧上去有个座。 安然夹在人群中间,根本没用她走,全完是被挤上去的。 安然是估摸着时间给梁恪发的消息。太早了怕吵他休息。不过时间还是估摸早了。昨天回来梁恪一直没睡,睁眼闭眼脑子里净是把人晾一边的事儿,愧疚的睡不着。 一向自律,对任何事情都把控得当的学霸头回失眠,还是因为学习之外的事儿。 头回失眠的后遗症太强。梁恪看到安然短信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睁眼十点半,上午两节课全给睡没了。 吴辰宇夹着课本进来时,梁恪正趴在床上给安然回短信。到底是年轻,回笼觉补的足,精神有了,就眼皮看着有点肿。 “我靠,还趴窝呢。昨天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早上那么叫都不起。”吴辰宇一屁股坐人床上,歪着脑往人手机上瞧。 “起开,压我腿了”梁恪翻身往旁边一斜,手机直接扣枕头上。不给看。 “谁稀罕”吴辰宇直起腰把书往梁恪旁一扔,阴阳怪气的,“笔记,你们班苏美女特意去我们系拜托我带给你。” 梁恪没搭理他,拿起一本随意翻了翻,又给放回去。内容跟他预习标注的大差不差,回头把作业补了就行。学霸都提前学,不等老师教。人是带着问题去听课,所以效率比一般人都高。要么人家是学霸呢。 “ 你就说你这日子是不是混在蜜罐里过得吧,晚上出去鬼混,回来还有圈好重点的笔记。我怎么就非得苦哈哈的,同样的大好年华,我却光棍一条。” 吴辰宇躺人床上赖唧,就想知道昨天晚上梁恪干吗去了。早上逃课不起,还睡两肿眼泡出来。 夜熬的但凡短点就不可能是这么个状态。 梁恪被他压的腿疼,皱着眉要把他颠走。吴辰宇随他颠,脑袋起来落下就是不动窝。 “你嘴别贱,就什么都有了”,梁恪翻过手机扫了眼时间,“起来,有事呢。” “哎呀,事儿事儿的,一天就你事儿多,又干吗去”吴辰宇还赖着不起。 “去对面把房退了。” “我靠,真的啊。”吴辰宇不赖唧了,翻身盯着人看。刚才鬼混什么的,那是瞎说,自己兄弟什么样能不知道。 “不是…谁啊。我认识么,怎么勾搭上的,那之前也没听你说啊。”一连串的问题,气儿都不带换的。说完,还神叨叨的朝门口扫一眼。 “瞧你这状态,那得是一晚上没闲着吧,那什么…爽,爽么。” 梁恪是真服气。视线从手机屏幕平移到他身上,在面无表情的移回手机。 好奇心给人勾起来,当事人却不说话了。随你怎么问,就不说。成心急人么不是。 吴辰宇各种撒泼耍赖,威逼利诱,到底还是没从梁恪嘴里套出话儿来。 吴辰宇还挺伤心,觉得光屁溜儿长大的兄弟跟他不亲了。都出去跟人开房了,人是谁他都不知道。问也不给说。还不如寝室那些人。偶尔谈起这个还交流下经验,分享个感受什么的。 这什么玩意儿,就顾自己爽。 别说根本没事儿,就算真有事儿,梁恪也不可能跟吴辰宇说。说了,安然在他那里就彻底翻不了身了。 安然刚到食堂,手机就响了。她以为是永强哥,从包掏出一看,竟然是梁恪,这让安然挺意外。队也不排了,到一边儿接接电话去了。 梁恪也是估摸好时间打的,从酒店退完房回来,赶在中午饭点。好容易甩开吴辰宇那个烦人精,借口说去卫生间,才有了这么点私人时间。 “喂,找我啊”两人头回这么说话,安然有点不习惯。小紧张,放不开,还有些小不好意思。 “啊,打你电话也找不着别人啊”梁恪笑的很好听,笑声从听筒直接摩挲过安然耳际,轻轻地,痒痒的。 整个上午,除了睡过去的那两小时,大部分时间梁恪都心不在焉的。书也看不进去,作业就更别提了。眼睛老往手机上扫,数着时间好容易等到这会儿,就为听安然说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