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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那个东西也会使人同化?它的同化凭什么能抵消白银之神的?它……属于谁? 类似的念头匆匆掠过克莱尔的脑海,很快就消失了。她忘记了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就像她从未产生过怀疑心腹的念头一样。 克莱尔抿了抿嘴:“你去开启一下那个东西……尽早吸引来一个大位面,能做到吗?” 心腹说:[可以。] * 白银之城,上城区。 “……我要向您忏悔,伟大的主,我曾被贪婪蒙蔽了双眼,与一个黑市的女人勾结,命令她为我带来财富。”逼仄黑暗的忏悔室里,达伦男爵颤抖着嘴唇,磕磕绊绊地吐出变了调的声音,“她是一个魔鬼,用花言巧语欺骗了我……” 圣子坐在忏悔室的另一边,百无聊赖地说:“知道了——贵族,无罪。你可以走了,达伦男爵。” “不不不,我还没说完,圣子阁下!”达伦男爵立刻扑了上来,像是溺水之人在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样用力地攥着窗口的栏杆,指关节泛起可怖的白色,“她——我‘看见’了,她在亵渎神明!” “哦?”圣子来了点兴致,不过他并不相信这么一个酒囊饭袋的无能贵族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所以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说。” “达伦曾是‘神之眼’,我们是光辉之神的尘世之眼,为祂看见、为祂判定,所以我才能发现她的秘密,但它非常模糊,我没有更多的力量去扫开迷雾。”达伦男爵的身子有些哆嗦,不知道是在激动还是在恐惧,“我需要、我需要您的帮助,只要达伦家族能恢复往日的荣光,我就能有力量,有足够的力量去揭开这个女魔鬼的一切隐秘,为教会扫清这个碍人的钉子……” 圣子把脸贴上了栏杆,蓝色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达伦男爵的身上。 这个无能却野心膨胀的男人正跪在地上,被金钱和女人塞满的身子像是一团腐烂的肥rou,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他不敢抬头,自然也没看见圣子阴森森的眼神。 “不用这么麻烦。”圣子微笑着说,“我有一个更好的方法。” 达伦男爵等来了命运的宣判——他短促地尖叫了一声,身体表面鼓起大大小小的血管,就像是一条条在他的皮肤底下游走的虫子,接着,虫子挣脱了血rou的束缚,在空气里炸开了,一串串眼球在爆炸的碎末里掉到了地上。它们都和达伦男爵充血的眼睛一模一样。 “……克莱尔·赫伦?” 圣子念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困惑似的眨眨眼,退出了狭小的忏悔室,教宗各农列特七世正站在他的身后,像是等待已久。 “您越界了。”各农列特七世与那双黑黢黢的眼睛——它没有眼白,完全是一片漆黑——对视了片刻,接着垂下眼,像是在避让对方的锋芒,“他是贵族。” “我知道。”圣子说,“放心,达伦男爵会继续存在着的,贵族的体系仍然完整。” # ③恶魔 轻蔑之血 恶魔位面的天空终年是血红的。 那是一颗颗无比巨大的鲜红眼球,它们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组成了这片犹如凡人噩梦的天幕,当它们睁开时是白天,闭上之后是黑夜。 ——血腥之神的注视、躯体和神国。 祂早已疯狂,抛弃了神名与理智,在末日的前方蹒跚着寻找到了这么一条路:祂把神职和神位分发给了所有恶魔,让他们为了至高无上的力量彼此争斗,祂的身躯则化为神国,在现实与虚幻之间锚定住自己。 神明的生命力是惊人的,祂仍未死去,祂的眼睛长久地注视这片土地,嘲弄地放任那些信仰不怎么坚定的恶魔为了野心和贪婪掠夺生命,又或是成为失去生息的败者。 时至今日,祂所允诺的奖励仍然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愿景,但一个距离胜利果实足够近——近到这颗充满甜美又邪恶的诱惑的果实注定会落入其手——的赢家出现了。 大恶魔君王,哈塔恩。 一个雄性魅魔。 简直是……难以置信。 不论是对于普通的低级恶魔,还是高高在上的恶魔君王来说。 “‘宴会’的时间到了。” 三大恶魔君王之一的坎巴哈尔抬头看了一眼,十几架外壳布满焦痕的飞船从密密匝匝的眼球之间被挤出,早有所料的低级恶魔们在统治者的驱使下守候在附近,等着这些娇弱的猎物落入他们的捕猎网里,就像是自投罗网。 “希望血腥之神能满意,但祂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了。”坎巴哈尔的军师说。 恶魔之间尽管阶梯分明,但一切都凭借实力说话,没有那么多尊卑秩序,因此军师的语气很是随意,就像是在面对一个老朋友而不是叫人闻风丧胆的大恶魔君王,甚至于他提起血腥之神的时候,口吻也不是多么的敬畏。 “如果哈塔恩愿意加入这场宴会,我想事情会简单许多。”坎巴哈尔随口说,“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人类出现的。” 军师在听到哈塔恩几个字时,瞳孔飞快地收缩了一下,她也是魅魔,面对一个实力更强的同类所感受的恐惧更加深刻,但她的脸上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状似随意地避开了那个名字。 “人类最近越来越少了。”她说,“我们不应该把他们全投进宴会里。圈养人类,你觉得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