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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忘舟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嗯”了声。 纪闻夏迎上前来,她好奇探头:“你旁边的jiejie是谁呀,是哥哥的女朋友吗?” 有点局促,姜听玫偏过头去,想叫住纪闻夏解释一下,她却已经在前面跑得快,上了二楼。 纪忘舟感受到她的拘束,低头:“介意?” 姜听玫摇头:“没事。” 他带她上了二楼,越过长长走廊,穿过客厅,他径直走向阳台所在的地方。 推开玻璃门,外面是灼灼日光和一片洋白瓷砖砌成的阳台,地方很宽阔,天台一般,延展蔓延,靠边的围栏也是西欧式的及胸口高的石柱,那围栏边爬满了绿植,上面也栽了各种各样的花。 此刻迎着风向,铺面拂来,清新的冷,潦淡的香气。 阳台右边一片摆放了石凳石桌,也有几把藤椅放那上边,那边稀稀落落聚集了一小片人。 石桌上摆放了一副象棋,有两人正对弈,一位姜听玫见过,是纪忘舟的父亲,另一位也是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人,她不认识。 那两人身边分派别似乎站了不同的人,纪津承旁边是盛雪兰和她儿子儿媳。 林秋月搭着手腕,目光落在棋盘上,她站的是自己丈夫的这一面。 纪闻夏跑在前面,已经开始报告了,“mama,爸爸,大哥和他女朋友一起来了。” 握棋子的手在空中滞了会,纪津承没抬眼,拿卒吃掉了对面的車。 盛雪兰面色不佳,但还是看过来,看到是姜听玫时,忍不住嗤笑了声,“儿子,你倒是真看得上她。” 难堪,羞辱让姜听玫停下脚步,她觉得无法跨越,这边到那边好似天堑鸿沟的距离。 虽然不是他母亲说的那样的关系,可她听了还是很难受。 “阿舟,你过去吧。”她低低道。 “别害怕。”他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然后紧握住她手。 抬眸,一双眸子看着盛雪兰,冷淡至极,目光似刀锋利:“不劳母亲费心,去千方百计为我寻家世清白落魄还要有名望的姑娘了。” “我看得上谁,又有什么关系。”他嘲讽地笑,一直盯着盛雪兰的脸。 盛雪兰脸上浮现出愠意,她这儿子如今翅膀是硬了,明里暗里都在讽刺她,讽刺她处处管制他,还讽刺她为他挑的未婚妻。 眼神暗了暗,盛雪兰笑笑,“也好,我何必管你呢,你眼里哪里还有我们……” “雪兰。”棋子未落地,纪津承声音低但自带威严,他叫停她。 盛雪兰点了点下巴,伸出手端起桌面上的一杯茶,淡淡啜饮,她不再出声。 凌莎挽着纪凌阳的手,不自觉便用了力气,她看着前方围栏上一株开得正盛的月季,余光尽数落在她母亲身上。 纪凌阳被她的手掐得痛,嘶了声,低头亲昵地贴她耳朵问她怎么了。 凌莎不说话,只是偏头,手也松了。 而林秋月脸上挂着恬淡的笑,目光向下,她注视着丈夫手中的棋盘,是体贴温柔模样。 时间已过多年,她不再那么倔强,适时在外表现,她总是温柔得体,会给外人营造一副他们凌家家庭氛围极好的感觉,让人知道她也在回应凌博延的爱。 无声对峙着,暗流汹涌,表面却仍是无风湖面,看上去毫无异样。 想退却,纪忘舟却紧紧握住她的手,无形予她力量,他牵她往前走,一步一步踩在光洁的瓷砖上,鞋跟敲地声响清晰无比。 他每天都是这样过来的不是吗,继母针对,父亲漠视,不如自己的弟弟仗势打压,他一直这样一个人。 心口被抑着,无形的悲伤像停留在花苞上的蝴蝶,将茎叶压得摇摇欲坠。她缺失他生命的二十五年,他一直如此。 闭了闭眼,她回握住他掌心,下定决心,这一程她会陪着他。 纪忘舟垂头看了身侧的姑娘一眼,她闭眼,睫毛纤长,白皙肤色略在光影中,好像在做什么决定。 决定结果,是和他一起。 唇角极轻地翘了下,纪忘舟脚步没停,抓她手心的手没松。 到了那石桌旁,他们站定,纪忘舟的目光落在桌上玉质的棋盘上,粗略看了眼现在战局。 楚河汉界已被破了大半,他父亲这局已经是必输。 姜听玫站在他身边有些局促,犹豫了会,她礼貌开口:“叔叔阿姨好,我是姜听玫。” 手指抓了抓衣角,她轻轻道:“是纪忘舟的朋友。” 破了重围,纪津承狠将一招,拿車吞了对面的象,他重复问了句:“朋友?” 纪忘舟淡淡回:“对。” 手指抓着棋子在空中滞了下,纪津承抬眼看了眼姜听玫,目光平淡,那双眼却深刻,他开口:“那这是忘舟第一次带朋友去见他师父了。” 姜听玫解释:“是我先提出的叔叔,我说过会陪他。” 盛雪兰在旁边嗤笑了声,“最好这朋友永远别变啊。” “朋友该有的距离,姜听玫你懂吗?”凌莎没忍住,冷冷开口。 “哎”,林秋月伸手轻轻拍了拍身前丈夫的肩,温温柔柔开口:“博延,你输了。” 她无端打岔这一席谈话,凌博延看了看面前局势偏向他一边倒的棋盘,他笑笑,推棋换子:“对,我输了。” “妈!”凌莎喊了她,她觉得不公,想说些什么,却被她父亲一个眼神制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