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当县令的日子 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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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扇看着那关上的屋门,沮丧不已。 十天半个月?这叫没事吗? …… 第二日,宋延年一出屋门,就闻到了满院子的酒味儿,香气浓郁,醇馥幽郁…… 他拦下了跑进跑出的银扇,开口问道。 “你家少爷是掉进酒缸了吗?味儿这么大!” 银扇苦着脸,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 宋公子是个周正的人,肯定不喜欢看到自家少爷胡来,要是知道少爷出去胡来,肯定对少爷印象就差了。 他想到少爷脸上明晃晃的一排鲜红的口脂,心中略一犹豫,便没有说出口了。 “少爷他……他就是心里烦闷,这才多喝了几杯酒。” 他垂头丧气的,“昨晚毕竟是我言辞不当,我不该那样去想我家少爷的。” 宋延年正要出门,听到这话点点头,说道,“等你家少爷醒了,你也劝他几句,这杯中物虽好,却也切莫贪杯。” 酒喝多了可是会死人的。 银扇自然忙不迭的应下了。 …… 今儿是寒露时节,清晨茵茵绿草上滚着晶莹的露珠,因为早间的凉气,露珠好似都散发着寒光。 寒露寒露,遍地冷露。 宋延年才走出一段路,就觉得脚底的鞋子都被露水打湿了。 虽是寒露时节,今儿的日头却很不错,秋高气爽,非常适合登高远眺。 宋延年看了下天空,决定去爬一爬凤白山,他可是听说了,这风白山脚下的山菊开的正盛。 在快到风白山时,他见山脚下有一座山神庙,想了想便走了进去。 山神庙带着年代的破旧感,又年久失修,不说那被风雨腐蚀的木门和梁柱,就连神像都有些斑驳。 但意外的是,这山神庙里里外外却被打理得很干净,神像身上的衣物也是簇新的。 宋延年的目光投注在供桌上,上面有几碟供品,那是有人在祭拜。 也许因为今日是寒露时节,桌上还供奉了一束山菊花,几片绿叶簇拥着明黄鲜艳的山菊,花开得很艳,看过去生机丛丛,煞是迷人。 宋延年燃了一柱清香,这才往山上走。 他走后没多久,凤娘带着小凤来到山神庙,她看了下燃烧的清香,笑着对小凤说道。 “啊,今日也有人来祭拜大人呢。” “来来,小凤给大人作揖,真乖。” 凤娘看着低垂着眼眸,好似悲悯众生的神像,虔诚的上了一柱清香。 宋延年在凤白山上赏了一会儿风景,这才往山下走,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果然如此。 又走出一段路后,宋延年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的一个墓碑,可能因为前段时间下过一场大雨,山势被流水冲击,地气也有了改变。 只见那墓碑立在毫无一物遮掩的山势之下。 宋延年:山势如流水,生人皆鬼啊。 也不知道是哪家人运道这么背,好好的阴宅居然成了现在这样,要知道这种山势就好似下雨时,雨水顺着瓦片直冲而下,毫无婉转的余地。 祖辈葬在这种地方,后人多会时运不济,阳寿折损…… 好奇的宋延年凑过去看了一眼,唔,李氏明公之墓……子李坤携孙李卫立碑。 宋延年一边继续往山下走,一边心想李卫这名字,他好似在哪里听过。 突然,他刹住了脚步,这李卫,不就是凤娘的前夫嘛!李小哥说了,休妻又讨老婆的那个! 一时间,宋延年表情有些奇特,是凑巧吗? 直觉告诉他,这个李卫就是凤娘的前夫李卫,像他这样的修道之人,直觉都错不了。 真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抛弃失女又疯癫的妻子转头另娶他人,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啊。 第79章 钟鼓楼的铜钟敲响,钟声沉厚悠远,很快就传遍了琼宁州城。 天光昏暗,已是戌时时刻。 张铭散值,他才走下望火楼,就看见了等在银杏树下的宋延年。 一阵清风吹来,银杏叶落,洋洋洒洒的落叶在半空中飘旋,似眷恋一般的缠绕在少年人周身,黄叶拂过他的衣袍,翩跹灵巧。 张铭忍不住暗赞,好一个钟灵毓秀的少年郎,真不知道他那四丰叔公怎么养的。 明明他就是脸黑又粗糙的山野汉子,就是婶娘……他张铭必须说句不打磕绊的大实话,她也不漂亮。 偏偏这两人生的孩子就能这么好看。 看这皮肤白的,就像他家大人腰间的玉石,还有这通身的气质……就是和府城里那些鲜衣怒马的公子哥相比,也是丝毫不逊色的。 甚至还要更好上三五分。 突然间,张铭想起老话里说的,老来子向来比较聪明俊秀一些。 唔,祖宗传下的话还是要听的,他要不要晚几年再生儿子呢? 就在张铭脑海里飘过这些漫无边际的散思时,宋延年已经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他看向张铭,笑着打了一声招呼,“铭哥儿。” 张铭上前几步,他拍了拍宋延年的肩膀,问道。 “等很久了吧,走走走,今日是寒露,夜深露重的,咱们到家了再好好聊聊。” “我娘托你带的行囊呢?” 宋延年侧身,露出被他放置在石头上的一个大布包。 张铭瞪大了眼:“……这么多!”他娘过分了。 张铭忍不住埋怨他娘,他觉得他娘让他丢脸了,这么大一个包裹,谁家也没有这样捎人带东西的道理。 “我娘真是的,府城里啥不好买,这么大一个布包,还要托你千里迢迢带来。” “延年你受累了。” 宋延年并不在意,他这次让鬼老张送他来的,这一路倒是走得顺当。 “没事,府城里物价贵,再说了,这外头买的山珍,哪里有咱们小源村的正宗。” 这都是顺手的事,他倒是不介意。 张铭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原先以为只是一点土特产,没想到他娘居然让人带了这么一大包! 张铭扛起布袋,走在了前面,他抽了抽鼻子,说道。 “什么味道啊,这么香!” “是这个吧!”宋延年提起手中的油纸。 因为油纸的靠近,张铭将那抹香味闻得更加清晰,香味醇厚霸道,勾的人舌下生津,饥肠辘辘。 张铭视线落在这冒着热气的油纸上,打趣道。 “这是自个儿带菜来了吗?” 宋延年笑眯眯道:“香吧,我刚才打那炙鸭铺前走过,馋的我都忘记怎么抬脚了。” 张铭大笑了起来,“我知道你说的是哪家了?是靠近城门青鱼街的苗家炙鸭吧,他家的炙鸭确实一绝。” “香飘十里,生意特别好。” 宋延年点头赞同,他可是排了半刻钟才买到了这么一只。 张铭:“延年你今天出城了?” 宋延年将拎起油纸的手放了下来,听到这话随口应和了几句,“是啊,今日秋高气爽,就去爬了风白山。” 两人一路闲聊着,倒也不觉得回程很远。 约莫走了两刻钟,前方出现一个两尺宽的小巷子,许是这个巷子比较小,前头直接立了个木牌,上面用黑色墨汁写着窄巷子。 宋延年:这年头,巷子起名都这么潦草了吗? 张铭转身,他面带赫然道,“住的有些偏,没办法,这府城不比咱们老家,地段好一些的房子,贵的很。” 张铭惆怅:家贫,赁不起。 他家就他一个人赚着俸禄,他偶尔也会收一些商铺的孝敬,府城里什么都贵,就是喝的水都要费铜板,如果没有他家媳妇的精打细算,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就是现在,也是捉襟见肘的。 “听府衙同僚间传递的一些消息,再过段时间,我们会涨一点俸禄,到时我要赁一处更大些的房屋。” 张铭显然是不满这窄巷子好一段时间了。 窄巷子虽窄却绵长,两人又往前走了百多步才到张铭赁的屋子前。 宋延年打量了周围几眼,抬头就见今夜格外明亮的贪狼星。 他听到张铭要换房子的话,忍不住开口道。 “贪狼居北主昌荣,这地方不错呢,还是先别换了。” 这房子是偏了一些,但此时坎宫有生气贪狼星飞临,北方属水,水能生木,居在此处会给主人家带来昌荣和运道。 这时候如果搬离,倒是可惜了。 张铭听到这话,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们读书人也信这些东西啊,我以为就我媳妇那样的妇道人家,爱算个命问个势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