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运通天 第245节

    朱伟连夜就将张合欢的那篇通稿发了出来，其中包括针对招丽影的不实报告进行了道歉，招丽影的经纪公司都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毕竟现在的招丽影还是一个小艺人，在公司看来，有点黑料也不算坏事，至少能炒热她的知名度，所以公司才没有第一时间做出澄清。

    得知张合欢插手此事帮她平息风波的招丽影第一时间打来电话表示感谢，张合欢顺便拉踩了一下她的经纪公司，张合欢很想将招丽影这颗明日之星签到自己的公司里，但是目前来看她的影视经纪约被海润抓得很紧，想把她挖过来可能性不大。

    局势并没有发展到最坏的地步，从孙树立参加总局的这次会议来看，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限古令并没有马上落地，上级部门只是提出了各方要严格自查自律，各级主管部门也会加强监管力度，不能任由烂剧横飞，要弘扬新时代奋斗精神，弘扬正能量。

    会议开完之后，孙树立打心底松了口气，只要限古令没有明文落地，对他来说就是好消息，他对《寻秦记》的质量一直都有信心，只要在计划内顺利拍完，就能赢得充分的推广期，将这部剧给卖出去。

    招丽影的黑料，陈妍西的绯闻他是后来才知道的，不过张合欢已经帮忙灭了火，孙树立对张合欢能够搞定狗仔朱伟也颇感好奇，圈里谁不知道那货的难缠，真不知道张合欢是怎么让他出来澄清并道歉的。

    本来孙树立打算呆三天就走，可因为他想跟有酷coo许明峰见一面，于是就推迟了归期。

    张合欢提前约好了许明峰，许明峰抵达京城当天就来到南江驻京办，过去他来京都是住在四季，可这次张合欢主动给他安排了住处，说是要跟他把酒言欢彻夜长谈。

    许明峰刚好也有许多事情要跟张合欢交流，于是就听从了他的安排。

    驻京办对普通人来说拥有着神秘的官方性质，就算许明峰这样的商界精英也不例外，入住之后发现住宿条件比起四季绝对不差，更方便就是里面的小食堂水准一流，口味一流，据说连食材到厨师都是来自平江，想在京城找到这么正宗的淮扬菜还真不容易。

    张合欢把孙树立请来，孙树立又让驻京办主任郑光远作陪，对许明峰来说这顿饭的牌面已经不小了。

    三杯酒过后，孙树立问起他们合作新综艺的事情。

    许明峰笑道：“目前招商非常顺利，不过海选的热度不算太高，我这次过来就是有件事想跟张主任商量，同期平江卫视和奇异联合制作了一档《声动神州》刚好跟我们的这档新综艺撞期，我初步了解了一下，他们的投资和海选范围比我们要广，而且招商状况比我们还要出色。”

    张合欢笑了起来：“怎么，许总有些没信心了？”

    许明峰道：“信心是有的，只是我在考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两档音乐选秀类节目在同一档期上星，会不会造成相互消耗，彼此分流，对双方的收视率都造成影响？孙台，您是这方面的前辈，您给点意见。”

    孙树立道：“的确有这种可能，平江卫视和蓝台都有忠实的观众，这些忠实的观众通常会形成习惯性收视，他们很少会去看其他台的节目，除非出现了一部现象级的节目，我说的现象级就是收视率至少要进入全网前三的。”

    张合欢道：“如果两部综艺都进入全网前三呢？”

    孙树立道：“差距不大的话，这些忠实观众还是会守住他们的习惯性频道，但是还有一部分观众，通常被我们成为路人观众，他们很少关注你是荔枝台还是芒果台，他们看得是节目，只要觉得节目有吸引力他们就会观看，就会成为这一档节目的忠实观众，其实路人观众决定了节目能否成为爆款。”

    郑光远道：“我就是路人观众，每天看新闻联播，哪个台都一样，我不挑。”

    孙树立笑道：“那个时间段你也没得选。”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许明峰道：“我的意思是对档期做出一些调整，比如说提档或者是向后推迟一段时间。”

    孙树立道：“推迟是不可行的，如果《声动神州》爆了，那么以后别人只会拿你们的综艺去对比，先入为主，会越发觉得你们技不如人。”

    许明峰道：“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如果我们提档，我估计平江卫视方面也会做出反应。”

    郑光远道：“也存在相互成就的可能，这就如同比赛场上，跟高手竞争才能超常发挥。”

    许明峰真正在意得还是张合欢的意见，跟张合欢喝了杯酒道：“张主任什么意见？”

    张合欢道：“狭路相逢勇者胜，不一定花钱多就能够赢，我赞成郑主任的意见，没有竞争反而发挥不出我们的功力，没有对比也显现不出来我们的优势。我对这档综艺有信心，《声动神州》那边的展区我也有了解，我个人认为今年夏天他们会被咱们打得无招架之力。”

    孙树立习惯了张合欢的这种说话方式，许明峰和郑光远心中都在想，这货太能吹了，就算有自信胜出，但是把人家的节目打得无招架之力，好像有点太托大了。

    不过张合欢的话无疑增加了许明峰的信心，其实他本来就想跟对方打这一仗，只是担心有可能造成的观众分流，现在张合欢这样说，他更没有让步的理由。

    节目过不过硬，必须要通过市场来验证，如果正面击败《声动神州》，那么今夏综艺的王牌地位无疑奠定了。

    张合欢主动提起了《寻秦记》的网播权，表面上告诉孙树立有酷有拿下独家网播权的意思。

    许明峰也不是傻子，之前提出过用五千万拿下《寻秦记》的网播权，可最近他也听说总局要收紧古装剧的拍摄，尤其是对穿越剧方面会越来越严，微笑道：“《寻秦记》的拍摄进度怎么样？”

    张合欢道：“一切正常，估计再有一个月拍摄全部完成，然后进入后期，根据这次电视周的反馈来说，还很不错。”

    许明峰点了点头，并没有再提起购买网播权的事情，毕竟现在等着他去挑的好剧不少，没必要在这个敏感时刻花大价钱去购买一部古装穿越剧。

    许明峰不提，张合欢也不再主动推销，买卖就得两厢情愿，不能强买强卖，如果急着推销，人家肯定看出你急于脱手，就算出手购买也会压低你的价钱。

    参加完总局的会议之后，孙树立的心情也安定了许多，对他而言还有时间，在正式限古令出来之前，这部剧应该可以卖出去。

    晚饭后许明峰主动邀请张合欢去附近撸串儿，驻京办后面就有一条小吃街，张合欢知道一家还不错，两人来到地方刚刚坐下，张合欢就接到了郭凯旋的电话。

    郭凯旋找张合欢是为了电视剧的事情，他将《寻秦记》的推广片和花絮都传给了高层，奇异高层看完之后，认为这部剧还是可做的，郭凯旋得到回复后第一时间给张合欢打电话，主要是想约他明天见面谈谈。

    张合欢看了一眼对面的许明峰，心中有了主意，笑道：“郭哥，我现在就有时间，跟一哥们撸串呢，要不你过来，咱们一起喝点啤酒。”

    郭凯旋是个好酒之人，一听就答应了，问明了地点，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了地方。

    张合欢也没跟许明峰说来人是谁，估摸着他们两个十有八九认识，果不其然，郭凯旋一到，许明峰就认出来了，现在有酷和奇异可以说是网络视频市场的两大巨头，他们经常会碰面，郭凯旋级别上虽然不如许明峰，但是他负责市场这一块，基本上国内的大小活动都会参予，跟许明峰自然打了不少的交道。

    郭凯旋哈哈大笑：“许总，哎呦，合欢，你也不早说，早知道许总也在，我打个飞的过来了。”

    许明峰笑道：“原来你们两个也认识，那就最好不过了。”心说张合欢这小子故意把他们俩凑一起，晚上吃饭还说《声动亚洲》跟《中华好声音》的事情呢，现在正主儿就遇上了。

    郭凯旋坐下后先喝了两大杯啤酒，美其名曰来晚了自罚两杯。

    张合欢故意道：“郭哥，大家都是朋友，你也不用避讳，接着说《寻秦记》的事儿。”

    郭凯旋点了点头道：“我们公司高层初步统一了意见，决定拿下这部剧的独家播映权，买断的形式。”

    许明峰琢磨着张合欢该不是故意找个托想把《寻秦记》卖个好价吧。

    张合欢道：“郭哥，咱们既然是自己人，我也开门见山的说，许总也想买断《寻秦记》的独家网播权，他给的价格是五千万。”

    许明峰暗笑，这小子够滑头的，烧烤摊上搞拍卖，别人谁都想不到他们现在谈几千万上亿的生意。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大招

    郭凯旋道：“你们这部剧是六十集吧，我们能给的价格是九千万，买断这部剧的首轮播映权和网播权，合到一集一百五十万了，放在国内，这价格也不低。”

    许明峰听到这价格也吃了一惊，郭凯旋是个傻子吗？居然顶风而上，难道他不清楚现在的形势？万一这部剧上不了星岂不是麻烦大了，难道总局又有新的政策出台？是自己的消息滞后了？

    张合欢道：“郭哥，我们这部剧的制作成本都1.2个亿，您给这价格连本钱也不够。”

    郭凯旋笑道：“你小子别跟我聊成本，大家都是业内人士，谁不知道制作成本都是对外宣称，你们1.2亿的制作成本，真实投资能有六千万就不错了，你们广告赞助已经拉了一波了，给你们这个价格绝对是稳赚不赔，而且我们买得是首轮播映权和网播权，你们接着还能卖第二轮，还有海外版权。”

    张合欢道：“跟郭哥您这么精明的人谈生意，我一点便宜都占不到。”对这个价格其实他也是满意的。

    郭凯旋道：“反正价格我是报给你了，别人不可能出比我更高的价。”说话的时候眼瞅着许明峰。

    许明峰笑道：“这价格我是出不起，还是你们奇异视频财大气粗。”

    郭凯旋道：“我这个人做市场出身，治大国如烹小鲜，不管做多大的生意都是一个道理，必须以诚相待，我要是刻意压价也能跟张老弟磨一阵子，说不定能降低点成本，可图什么啊，既然我看好你们这部剧，我就必须拿下，如果看走眼了，算我倒霉。”

    许明峰道：“九千万啊，你们郭董点头了？”郭董是奇异视频的董事长郭凯歌，也是郭凯旋的亲哥哥，因为有酷和奇异是直接竞争对手，许明峰对奇异的内部领导结构门儿清。

    张合欢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听许明峰这么说才意识到里面还有玄机。

    郭凯旋笑道：“市场方面我说了算，对了，许总，你们那个《中华好声音》跟我们的《声动神州》撞期，咱们要不要商量商量档期，别搞得自相残杀。”

    许明峰道：“郭总的意思是你们准备调整档期？”

    郭凯旋一边吃串一边道：“好像是我们先定档的。”

    许明峰道：“这我还真没留意，不过既然撞期了就没必要改了，也许咱们两个节目能够相互成就呢。”

    张合欢一旁看着，听出两人谁也不肯让步，距离综艺播出还早，彼此间已经开始较劲了。关键是有酷和奇异是目前网络视频平台的两座大山，谁都想压对方一头，张合欢最初答应许明峰搞这部综艺的时候，也没想到今天这种局面。

    视频平台相互竞争，卫视之间的竞争肯定会更加激烈，这次是蓝台对平江卫视。不由得想起了平江卫视的李云飞，他之前就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中华好声音》的详细资料，由此可见，双方都已经将对方当成了大敌。

    许明峰嘴上说着或许能够相互成就，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他不想继续谈今夏综艺的话题，话锋一转道：“其实九千万购买首轮播映权和网播权，这也算是打包价了，如果将卫视播映权和网播权拆分进行拍卖，也许可以获得更大的收益。”

    郭凯旋听到这里心中不爽，你许明峰只出五千万，现在我九千万打包肯买，你要是出价比我高倒还罢了，你不出价，却给张合欢出馊主意，说什么分开卖播映权，这根本就是损人不利己。

    张合欢看出这俩人再这么聊下去肯定会不欢而散，赶紧道：“咱们喝酒不谈生意，业务上的事情明天再聊。”

    郭凯旋喝了几杯酒，表示自己还有事得先走，让张合欢给领导汇报之后，有消息马上通知他。

    郭凯旋走后，许明峰道：“刚才我的确想帮你抬抬价的，可又怕坏了你们的生意，咱们就事论事，他们开九千万的价格不低，我过去的确对《寻秦记》感兴趣，但是最近风头不对，总局对穿越古装剧的限制肯定会越来越严，你有没有考虑过，万一你们这部剧在审核的时候遇到麻烦，比如说上不了星怎么办？”

    张合欢道：“如果上不了星那就网播呗。”

    许明峰道：“网络视频平台我比你要了解，网播的热度根本没办法和上星相比，你想用网播来收回成本几乎是不可能的。”

    张合欢心说你还真不一定比我了解，再过几年，卫视的影响力也会逐步减弱，网播的热度会越来越高，许多好剧甚至完全放弃了卫视平台，因为网播更灵活限制更少。

    但是张合欢对目前观众的口味还是没有把握的，虽然是平行时空，但是有些时间点和事件发生存在着一定的错位现象，这应该也属于一种时差效应。

    两人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张合欢看到孙树立房间还亮着灯，于是给他打了个电话，这么晚本不应该打扰他，但是郭凯旋的报价又不能不向他汇报。

    孙树立今晚吃饭的时候已经看出许明峰对《寻秦记》失去了兴趣，虽然总局并未正式下达限古令，但是从这次会议来看，以后政策肯定会不断收紧，紧扣时代主题弘扬正能量的现实题材会受到重点追捧，春江水暖鸭先知，圈子里的人已经开始纷纷转向了。

    听说奇异视频愿意出九千万购买首播权，孙树立也是倍感欣慰，有这九千万垫底，这部剧就等于立于不败之地，绝不可能赔钱了，也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孙树立对张合欢的努力进行了表扬，让张合欢尽快理清签约细节，他回去后让罗培红过来，争取一周内把播出权的合同给签了。

    南江电视台能够拿得出手的剧目并不多，可以说这次参展的主题就是《寻秦记》这部剧，本来老孙还想让剧中的主要演员过来站个台，增加一下热度，可几位主要演员都已拍摄进度紧张，抽不出时间拒绝了。

    招丽影的热度虽然降了下去，可是关于陈妍西和陈霄的绯闻仍然没有平息，其实他们的绯闻对制作方并无坏处，本身《寻秦记》这部剧的热度欠佳，通过他们的绯闻无形之中提升了不小的知名度。

    陈霄的经纪人黎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因为绯闻的事情，她将矛头指向了制作方，认为是制片方为了炒热度，所以才故意爆料给媒体，罗培红还专门向她解释，但是黎丹仍然坚持认为是制片方的问题，原本这次电视周，陈霄已经答应过来站台，可因为这件事闹得不愉快，也临时称病不愿参加，算是表达了对制片方的不满。

    罗培红来京城之前已经从张合欢那里得知和奇艺视频达成意向的消息，她把合同做了一下，计划不如变化，《寻秦记》这部剧虽然他们很用心也很看好，但是现实状况很严峻，万一撞在风口上就怕血本无归。

    罗培红下飞机的时候没想到许明峰会来接机，上了许明峰的车，罗培红笑道：“许总这么忙，怎么会有时间过来接我？”心中有些奇怪，自己之前也没跟他联络过，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航班何时落地。

    许明峰道：“这几天是我最悠闲的时候，刚好昨天跟张合欢一起吃饭，听他说起你来京城的消息，是我主动请缨过来接你的。”

    罗培红道：“咱们可不是一个单位，你也没这个义务。”

    许明峰笑道：“至少还是朋友吧。”

    罗培红打开手机，再次审核了一下合同。

    许明峰道：“你这次过来是为了跟奇异视频签约吧？”

    罗培红道：“你消息还真是灵通，怎么？有酷也想买？”她知道许明峰当初提出用五千万收购《寻秦记》网播权的事情。

    许明峰道：“当初想买，不过九千万的价格对我来说还是高了，目前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中华好声音》这档综艺上。”

    罗培红忍不住笑了起来：“破釜沉舟，孤注一掷，如果这档综艺没有取得预想中的成绩，下一步你是不是要引咎辞职了。”

    许明峰叹了口气道：“你就不能巴我点好，我兜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才回国做点事，还没做出什么成绩，就灰溜溜离开，我得多失败。”

    “放心吧，没问题的。”

    许明峰看了罗培红一眼，心中有些温暖：“谢谢你对我有信心。”

    “我不是对你有信心，我是对张合欢有信心。”

    许明峰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了：“培红，你就不能哄哄我，非得把话说得这么直接？”

    罗培红道：“我没这个义务，就算咱们没离婚，应该被哄的那个人是我也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