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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长誉转身就走,走出了店门,她往安王的马车瞥了一眼,车窗遮得严严实实,不过,马车边持火铳的高大侍卫,铁面无私的模样,让人敬而远之。 顾璎追了出来,“方姑娘,你等等,我愿意加点价,你把笔转卖给我吧。” “不卖!我又不缺钱。” “方姑娘,你帮帮忙吧,这是我想送给爷爷的礼物。” “哎呀,你这人好烦,走开走开!” 方长誉把她往旁边一推,顾璎一个没站稳,被她推得一屁股坐地上。 安王的侍卫长李松霖,马上走进来,扶起她,“顾姑娘,没事吧?” “没事。” 方长誉又瞟了一眼,马车还是没有动静,看来这火还烧得不够旺啊。 李松霖命令她,“你马上给顾姑娘道歉。” 方长誉摆出格外嚣张的姿态,“我为什么要道歉?分明是她先挡了我的路!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好狗不挡道!” 终于,马车有了动静,门帘被掀开了半边。 马车里的光线暗一些,方长誉看不太清,但是她能感觉到,车厢里的年轻男人,直直地朝她投来了寒冰一般冷冽、刀剑一般锐利的眼神。 那眼神在审视着她。 方长誉心里顿时忌惮起来,周身都有了压迫感,只觉得冷飕飕的,这种气氛让人只想赶紧逃离。 她感觉马车的男人,随时都有可能掏出手铳,给她脑门上来一发。 ☆、 第003章 送上门 第003章 送上门 如果没有坚定的信念,这时候就该赶紧滚了。方长誉狠狠掐着自己的手,才能控制自己不往后缩。 马车上的男人一个眼神,侍卫长李松霖领会了主人的意图,揪着方长誉的手臂,把她抓了过去,抓到了马车边。 方长誉回过神来,大叫起来,“你干嘛?非礼啦!” “不想要舌头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方长誉周身冷飕飕的,不敢再大叫了。 方长誉定了定神,“我……我是兵部左侍郎刘新的侄女,她……她是哪头蒜?你又是哪根葱?我瞧中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方长誉朗声报出舅舅刘新的大名,仿佛生怕他们听不见似的。 “大胆!这位是安王殿下!” 此刻,安王朱启铎看清楚了她的脸,愣了片刻。 记忆中圆嘟嘟、只有一个梨涡的可爱脸蛋,如今好像是放大了一些,骨骼棱角也明显了些。 小时候古灵精怪的那双眼睛,如今灿若星辰,灵气逼人。小时候奶声奶气的娃娃音,如今清泠泠如玉碎。 十年前,他离开京城前的最后一年,这个女孩儿常常入宫,以伴读之名,行蹭吃蹭喝之实。 当年跟着父亲进宫蹭吃蹭喝的小姑娘,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身材高挑,腰肢纤细。 只是,为何小时候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如今竟是这副仗势欺人的讨厌嘴脸? 呵,这污糟一片的京城,会吞噬掉一切他认为美好的东西。 朱启铎敛神,嗤了一声,“原来是仗着刘狗的势。” 只要是他看不惯的人,从他口中出来都是狗。连如今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秦翊祺,都被他骂秦老狗。 方长誉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着实是很怕他。 她鼓起了不小的勇气,才敢继续挑衅,“你辱骂我舅舅!我就要回去告诉舅舅,让他参你一本。前任礼部尚书顾岩瓒对他不敬,都被贬去了定中。” 如果方才朱启铎还只是轻蔑,听到前任礼部尚书顾岩瓒之后,他的眼神里瞬间起了腾腾杀意。 马车里伸出一只五指纤长的手,瞬间就掐住了方长誉的脖子。 窒息感瞬间袭来,求生的本能让方长誉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她声音嘶哑,“你放开我,我舅舅刘新定饶不了你!我舅舅刘新可是正三品左侍郎!” 她这么挣扎着,心里明白,安王朱启铎怎么可能把刘新放在眼里,她只不过是要反复提醒他,在他面前提起刘新这个名字。 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 迷糊之中,她隐隐约约听到了顾璎给她求情,“殿下,求您手下留情,方姑娘不好了。” 就在方长誉感觉自己要过去了,安王朱启铎终于松了手,顺势将她往后一扔。 就这么随手一丢,她就被扔得摔出去老远,她的肩膀撞在台阶上,发出“砰”一声闷响,她顿时感觉肩膀钻心的痛。 朱启铎没再说什么,他一个手势,马车便启动了,朝着前方驶去。 方长誉大口大口呼吸着,惊魂未定。 原来空气如此甜美。 这一天的晚上,方长誉的舅舅刘新在青楼嫖妓,玩得正起兴时,突然就被安王的人抓走,连夜丢去了锦衣卫。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刘新的府邸就已经被圈禁了,刘家上下均不得出府半步。 一觉醒来,方长誉就发现刘家被圈禁了。方长誉高兴得想放炮仗,她成功了! 她成功地挑起了安王对刘新的敌意! 方长誉的肩膀被朱启铎摔得肿了一大块,当时还不明显,过了一晚上,才真是让她感觉痛彻心扉。 宋氏十分焦虑,把她叫去责问道,“方长誉,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听说你得罪安王了。” 方长誉道,“我去买一支笔想送给舅舅,安王的相好也想要,非要让我转卖,我不答应就欺负我,差点掐死我不说,我这肩膀也被他摔肿了。安王还不解气,这又去找舅舅的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