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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听完这话,噗嗤笑出声。 李兰玉对白露道,“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会烂在肚子里。” 白露道,“谢谢你。” 李兰玉转头对方长至道,“赶紧去把生辰帖换回来,不退亲还留着过年?就赵家这门亲事,我看着都上火。” 方长至叹叹气,“你这会儿说这干嘛?” “你真把赵怜月娶进门,不说别的,你那赌鬼大舅哥指定整天找你借钱,回头你手头紧了,指定还得找我。我不想借钱给那赌鬼行不?” 方长至道,“你放心,我欠你的我会还,这是两码事。” 李兰玉无奈地摇摇头,“我先进去了。” 白露埋着头,双手扯着衣摆,有点不知所措。 方长至想了想,对她道,“等我退了亲再说,好吗?还与别人有婚约之前,我向你承诺什么,都是不负责任的。” 白露猛然抬头,眼里闪着光,“你会退亲吗?” 方长至道,“方家与赵家已然立场不同,肯定不会再结姻亲了。但是退亲是大事,如果处置不当,会闹得名声很难听。” “那你……有一点点喜欢……” “是有一点吧,不然……” 白露抬头凑近仔细看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答案。 方长至继续道,“不然也不会带你到京城,心底里也不是那么坦荡无欲。你刚才来抱我,我也没有立刻推开,被人看见,我有责任。” 白露嘴角上扬,原来她不是单恋。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方长至就是太守规矩了,所以不是十拿九稳的事,他也绝不会早早宣之于口。 他对自己要求太高,哪怕退亲是必然的,没有完成之前,喜欢也要深藏于心。 方长至又道,“所以,我现在还不能带你回家,因为……” 白露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好!我等你!” 方长至也笑了笑,“那进去吧。” 方长誉把用膳的地点定在了抱月亭里,因为都是自家人,也不必拘礼,在户外吃酒还更有意境。 等准备妥当了,她派侍女去请朱启铎来。 朱启铎来了,便发现她衣衫有些单薄,关心道,“今晚有点风,你冷不冷?” 方长誉摇头。她心里却想,朱启铎这大老粗还知道关心她冷不冷,真是不容易呢。 朱启铎还是吩咐侍女,“去给侧妃娘娘取一件披风来。” 两人正说着话,方长誉就发现李兰玉被下人领着进来了。 “兰……李编修,你怎么也来了?” 方长誉立马望向朱启铎,表忠心一般地解释道,“我可没有请他!” 朱启铎回道,“我知道呀,是我叫他来的。” 方长誉惊讶得下巴掉。朱启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莫名其妙地仇视李兰玉的? 不一会儿,方长至与白露两人也到了抱月亭,方长誉招呼他们坐下用膳。 方长誉端起了酒杯,开心地提议道,“庆贺哥哥回京复职,我们兄妹团聚,干杯!” 众人也端起酒杯,与她干杯。 方长誉招呼道,“都是一些家常菜,你们不要客气。” 方长至观察着,发现他这meimei俨然已是女主人的姿态,而安王殿下朱启铎倒是稳稳坐着,只是偶尔看一看她。 或许,朱启铎对他meimei还不错? 用过晚膳后,朱启铎叫方长至、李兰玉两人一起到他的书房。 方长誉心想,莫非三个男人背着她开小会,也好奇地跟了去。 朱启铎取出一封信,向他们展示,“这是我军探子,刚刚从敌军信使手中截获的密信。” “这是谁?”方长誉拿过来看,看完大吃一惊。 暂且不知写信的人是谁,他给敌军在土城的守将写信,告知敌军,下月初十我军将放松城门警戒。 土城是西北边境十四重镇之一,离京城不过二百里,地位何其重要,给敌军透露会放松警戒,无异于引狼入室。 方长誉愤怒道,“谁?这个通敌卖国的乱臣贼子是谁?” 朱启铎回她,“还没查出,不过能推测地位不低。” 李兰玉分析道,“朝中有人希望边境起战事,届时,殿下不得不去迎敌,以此来调虎离山。” 朱启铎道,“土城那边,本王已经派人着手调查。本王离开京城太久了,还很缺乏京师各司的亲信,做事总有些不顺畅。你们二人,可愿替本王分忧,查出这京城里的通敌之人并掌握证据?” 方长至应道,“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我亦如此。”李兰玉附和。 朱启铎交代他们,“这信被截,信使被斩杀,敌军尚未得到消息。不过,有一就有二,这京城里的人可能会再派人联络。希望你们尽快。” “是。” 重阳的这天晚上,朱启铎还是到了栖梧殿留宿。他倒是老老实实躺着,也不招惹她了。 方长誉心绪不宁。 如果她身处在他的位置上,收到了朝中有人通敌叛国的密信,一旦处置不好,边境就将起战事,偏偏京城里的亲信又不够,她不知能有多焦头烂额。 想到这儿,她就觉得他昨天没空与她多废话,也实在情有可原。 可是,她也不能就这样轻易原谅他了,否则,他以后就仗着自己忙大事,越发不愿改改他那臭脾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