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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时常偷偷看向这边,倘或父亲来看她,倘或父亲经过此处,她能第一个看见父亲。 平时只有几处守卫的华清宫如今被重兵包围着,不过全然躲在暗处,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蠢笨如宁黎也明白,今日皇宫会出现大事。 宁黎咽了一下口水,她有些害怕,上次这般场景,宫里换了个皇帝,这次这般,只怕是也会变一下天。 感觉到宁黎的不安,盛玥悄悄拍着她的肩头示意没事。 宁黎把盛玥放下,如今已然到了华清宫,闻梵安就在不远处,不必再背,盛玥也恢复了些力气,可以站起身子来,不过腿还是有些软。 “这个场景,想必宰相已经入宫了,我们出来是没事的。” 盛玥喃喃自语。 “小楚儿,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大明白。” “没什么,不过是请君入瓮,君已然来了,诱饵有或者没有都是一样。”盛玥笑着回应,“我记得这里有一处后门,我们从后门走。” 宁黎点头称是,跟在盛玥后面,紧紧看着盛玥,盛玥如今虚弱,只觉得风都能吹倒,她把人带出来,要好好带回去。 还可以回去自己的小屋的话,要给盛玥做些rou菜补补身子。 进到殿里,盛玥拉着宁黎躲在屏风之后,两个人放缓了动作,捂住嘴呆呆蹲在那里。 大殿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闻梵安,一个宰相。 宰相跪在地上,他实在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女儿会无缘无故的突然下毒毒害陛下心爱之人,不过想来这小儿也不敢随意动自己,也只能来面子上赔罪即可。 最好那女人一辈子醒不过来,那后位就一定会是他女儿的。 闻梵安把弄着自己手中的珠串,是今日刚上贡得来的,通体红色,是由红珊瑚所做,原料难得,极其珍贵。 “朕刚才在你来之前,下了一道旨意。” 闻梵安开口,淡淡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宰相。 “陛下下了什么旨意。” 宰相察觉不对劲,他身在官场半生,心机不同旁人,今日之情景,他总觉得隐隐不对劲。 “你有一个亲信,叫做临简,深的大人器重。” 他还是记得的,这人出身寒门,父亲都只不过是当地的小小商户,做官无门,散尽家财才得以求见自己一面,不过自己没见,钱是他自己愿意给的,见与不见都在自己一念之间,而后不知为何做了一个下九品的官,自己原本是看不上此人的,不过此人颇为识时务有能力,一直尽力谄媚,他也就给了他一个机会,果不其然回报很大,得了自己莫大的信任,如今是正二品兵部尚书。 自己今日敢如此堂而皇之,不带亲兵进来的原因也是如此。 临简会替他处理这些。 “不知陛下为何突然提起他?” 闻梵安仍旧专注看着手中的红珊瑚珠串,而后抬眸,湛黑的眸子冷冰冰的注视着宰相,里面其他的情绪越发朦胧不得见。 “朕让他带兵,围剿了你的宰相府,估计现在已然抓了你府中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吧。” 宰相起身,戏谑的看着闻梵安,这小儿想要在这里了结自己?白日做梦,原本不打算这会杀了他,看来不得不动手了。 自寻死路的皇帝。 “陛下的意思是打算杀了老臣?” “您觉得,朕有胜算吗?” 闻梵安反问。 宰相大笑,“你用我的人,去围剿我的府邸,当真是可笑,陛下还是年纪小,当不起大任,是老臣高看陛下。” “哦?”闻梵安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松动,露出一丝狡黠,“您真的肯定,临简是你的人?” “你什么意思?!” “他一开始,就不是你的人。”闻梵安把那串红珊瑚珠串轻轻放置在面前的桌子之上,双手随意支着,拖着自己的脸,一脸无辜状。 “自大者眼高于顶,有些事有些人就看不清楚,心不明白,眼不得见,已然登高跌重,终归虚无。” 宰相明白,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人,也实在是信错了人,痛心疾首,颤抖的指着闻梵安半天说不出来话,双眸瞪得通红,痛心疾首。 他还没有输,官场浮沉,他不会只给自己留一条路,他在西都之外有一支自己的军队,人数不多,却都是万众挑一的好手,每日晚间都会问安,倘或自己不回信,就会攻打进来,即便不能赢,也能趁乱出了西都,去南边去,东山再起并不难。 “你在等着西都之外的援军吗?”闻梵安看透宰相的想法,“放心,那其中并没有朕的人。” 宰相趾高气昂的看着闻梵安,他如今有和闻梵安对峙的资本。 闻梵安本来就不应该是皇帝。 自己能把他扶上去,也能把他拽下来。 闻梵安贸然出手,师出无名,堵不住天下的悠悠众口。 “你当真以为,我女儿给那个步惊云投毒是你杀我的正当借口?异想天开,你的皇位得来不正,倘或杀我师出无名,你的皇位也会岌岌可危。” 闻梵安故作惊讶,“那怎么得了,中毒之事的确罪不至死,不过,”脸色一转,眼眸中又漏出来那种狠烈,“这只是罪行之一,成王败寇,你的罪孽,由我来决定,而投毒这事,目的有二,一为诱你进宫,你担心你女儿,不可能计划详尽再来,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借口,二为让你亲眼看着,你女儿的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