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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个支撑不下去的深夜里,她问过自己,为何是自己,为何偏偏是自己。 “你欺负人。” 宁黎败下阵来,稳翻字字句句颇有逻辑,宁黎本来就不会说话,实在是支撑不住几个回合。 闻梵安赢了,却并不开心。 宁黎哭了。 哭的实在是没有形象,鼻涕眼泪混在一处,仿佛把这些年所受的委曲全都哭了出来。 她知道,就算是她不经常出门,也多多少少听过关于这位新帝的相关传说,闻梵安的狠厉她是再明白不过的,她不可能活着出了这个门了。 盛玥终于起身,她在不起来,只害怕他们两个人会整出什么场面来。 闻梵安不会处理一个哭泣的meimei; 宁黎不会相信一个杀伐决断的哥哥。 “好了,小黎儿,哭的我心疼。”盛玥走下卧榻,抬手擦了擦宁黎脸上未干的泪痕,双手捧起宁黎还略有婴儿肥的脸,宁黎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决了堤,看上去好不可怜。 闻梵安不知如何是好,只暗暗觉得自己可能要被盛玥嫌弃,搓着小手暗暗的偷看。 盛玥回头望了闻梵安一眼,闻梵安反应迅速,举起两只手放置在耳朵两侧,同样可怜兮兮的迅速道:“我听你的话来着,我没杀她。” 不愧是兄妹。 盛玥觉得这两个人的表现如出一辙。 “陛下朝堂之事可是处理完了?” 盛玥放下捧着宁黎脸的手,转而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安慰。 “我从椒房殿跑出来这件事也处理了吗?” 闻梵安正了正辞色,道:“你且放心那里的宫人不会出露一点风声,前朝的事差不多了了,林慕山和太傅昨日都已成功,左不过还剩下一些收尾之事。” “陛下去处理吧。” 闻梵安乖巧点头,朝堂那边的事也的确需要解决。 宰相党羽众多,自己贸然出手,也害怕会有些人狗急跳墙。 盛玥把宁黎圈外怀里,闻梵安看的眼红,自己被晾在一边,心里难过。 不得不先离开。 宁黎见着闻梵安走了,才终于止住哭泣,从盛玥怀中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又道:“小楚儿,你是为何认识陛下的?” 盛玥耐心解释:“我同陛下是故交罢了,有能说话的份量,你且放心,有我在,你不会出事。” 宁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十分担心的看着盛玥,“帝王之心难测,我只怕你受伤,我母亲没生我之前,先帝也是盛宠,我害怕。” “别怕,”盛玥满眼含笑,“有我在,我护着你。” “其余的,没什么想问的?”盛玥看着宁黎。 宁黎用力摇头,“我相信你,所以我不问。” 忽而想到什么,宁黎垂首而作,眼眸也盯着地面,不再抬起,一副欲言不说的模样。 “你在担心云祁?”盛玥猜中宁黎心中想法,她这般至纯之人,只会记得好人云祁,却不会考虑其他。 她只会记得其他人的好。 故而过的十分开心。 “他如今在大牢,我能不能去陪他?”宁黎终于问出此话。 “小黎儿,”盛玥有些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你这般喜欢他?” 宁黎显得有些窘迫急促,眼眸垂的更低,“我只知道,既然许诺,就得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无论如何我不会抛弃他。” 盛玥默不作声,衣袖被宁黎轻轻拽住,“小楚儿,就此一事,你倘或去求情,只怕你会出事,我只求能去陪他。” 良久,盛玥轻轻开口。 “好。” * 闻梵安处理事极快,宰相的党羽众多,却也不过大多是乌合之众,左不过看着宰相炙手可热,才去阿谀奉承,今日宰相骤然失势,一瞬之间心中惊慌,也好安抚,并不难做。 宰相好除。 闻梵安明白这个道理。 他迟迟不动手还有其他原因。 从怀中拿出盛玥的梨花簪子,闻梵安周围的气压都变得和缓。 嘴角不自觉上扬,周围看见只觉得自家皇帝又发了疯,不过这种疯,多发发还是好的。 “拟旨。”闻梵安冲着身边的宫人道,“朕有旨意。” 盛玥进去的时候,闻梵安已然睡着,身边人不敢多言,闻梵安就趴在桌子上睡着,手中攥着自己给他的梨花簪子,眉头却在梦中仍旧紧锁。 盛玥抬手,缓缓抚上闻梵安的眉头,闻梵安反应的快,骤然睁开眼,紧张的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发现是盛玥后才换了个脸色。 “处理完了?” “嗯,”闻梵安回道,“剩下最难的,差不多是林慕山了。” 盛玥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闻梵安笑而不语,反问道:“宁黎呢?” 盛玥坦言:“我把她送到云祁那里了。” “为何?”闻梵安看着盛玥也是实在是喜欢宁黎,如今竟然把人送进大牢,有些费解。 “不为何,你有事瞒我,我也有事瞒你,扯平了。” 盛玥露出少有的俏皮。 “我会尽快查清楚云祁的来历的。”闻梵安好似明白了,对盛玥保证道。 “其实我也觉得牢里面,也应该对她好,至少在这段时间来看,在牢里,那样多人看着,她应该不会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