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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这么大,一向谨小慎微,她是冻糊涂了,竟然主动跑到巨人手里送死。 只是和巨人相处了几天而已,怎么敢相信他不会生气她逃跑。 他刚刚一定是被她自投罗网的行为搞懵了,等他反应过来肯定不会放过她。 门被打开,古蔺兰如惊慌的小兔紧张地把自己缩成一团,眼前就是脑袋捏爆的惨死画面,她眼泪滴答滴答往下掉。 周遗舫进来就去了净室,水声断断续续,古蔺兰咬着唇。 周遗昉从净室出来,将手覆在炭盆上烤火,他望向角落里黑布罩着的铃兰花,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听到压抑不住的偷偷息鼻子声,他就知道小花妖是吓醒了正害怕呢。 他故意咳嗽,弄出声响。 果不其然,黑布底下晃了晃。 小东西,蠢蠢的,也太好骗了。 “醒了。” 周遗昉敲了敲墙,吸引她的注意力。 昏黄的烛光透过黑布线与线之间的孔洞透进来,古蔺兰很是怯怯,不安地开口:“嗯…” “不是说等死吗,毒药都给你弄来了,怎么偷偷跑了。” 古蔺兰脖子一缩,听他话里还有些生气,硬着头皮接话,开始转移话题:“巨人你别生气,生气让人丑陋。” 周遗昉气乐了,好好一个小美人,奈何长了张嘴儿。 他阴沉沉道:“你才丑陋。” 古蔺兰委屈极了,想反驳又不敢,只能瘪着嘴巴息了声。 但她也摸清楚了,巨人就是一个嘴巴毒些的纸老虎,不会杀她。 - 翌日清晨,周遗昉刚醒,就听到窗外嘻嘻索索的声音。 遮得严严实实的帘子被掀开了一个小角,带着淡淡暖意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 隔着烟灰色的纱帐,有一团圆呼呼胖嘟嘟的东西在动。 如玉般的两根手指撩起一角纱帐,露出一个小缝隙,一看,是窗外一只气急败坏的肥橘趴在琉璃窗上。 肥橘尖利的爪刃疯狂挠着,粉色的肚子贴在窗上,它大大的茶色眼睛盯着地上的某处。 周遗昉跟着它的视线看过去。 一眼就看到了地毯里的那道娇小身影——捧着一搓白色猫毛笑咯咯的小美人。 美人只有拇指一般大,眼睛水润润的,比前几日都有活力。 周遗昉还在气她昨日逃跑,可看着她只能跟只猫儿玩耍也那般开心,看着看着,那点气忽然就散了。 他有心想引起她的注意力,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 古蔺兰忽然就不敢笑了,缩着脖子,跑到最近的高几的几腿后藏起来。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她切切地歪着脑袋打量,秋水般清澈透亮的眼睛朝床榻后看过去。 她小心提防的小样子把周遗昉逗笑出声了 。 不是之前那些阴沉故意吓人的笑声,而是少年人充满朝气与爽朗的笑声。 这让古蔺兰好奇他到底是怎样的模样。 可她只能看到巨人巨大的床榻,还有高高的烟灰色的纱帐。 “巨人,我,我把你吵醒了吗。” 她很慢很轻地开口。 若不是周遗昉仔细听着她的动静,差点没听见。 周遗昉淡淡回应,眼神却黏在她身上:“嗯。” “哦。”小花妖捏着手指。 哦?就——哦?! 周遗昉瞪圆眼,刚刚和猫玩那么开心,一个字就将他打发了? 没良心。 小白眼儿狼。 她还知不知道谁是她的大恩人了。 看着古蔺兰装蜗牛,偷偷挪回铃兰花盆,周遗昉自己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他暴躁地蹬了下脚,在床上制造动静。 果然吸引了古蔺兰的注意,却是将她吓得抱头缩了起来。 周遗昉不悦地抿唇,哼哼唧唧半天,问她:“我有那么可怕,我是老虎还是狮子,你这么怕我。” 古蔺兰低着脑袋,揣度出她不回答他可能会生气,小心地回答:“因为,你是巨人。” “我是巨人?”周遗昉跟着复述了一遍,这叫什么回答。 “你这么怕我,巨人难道会吃人不成。” “你不会吃人,但是你跺跺脚就能山崩地裂,你要是生气了,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我……”也许和他聊上了 ,觉得巨人也没那么可怕,古蔺兰放松了一些。 “你在乎我生不生气?”周遗昉笑到。 “我不是!”古蔺兰皱着眉小声反驳:“我是害怕你生气摁死我。” 周遗昉选择性听不见,闭上眼睛点点头:“你在乎我生气。” 古蔺兰委屈跺脚。 才不是。 巨人怎么这样。 隔着纱帐,周遗昉状做不经意又问:“别人呢,你也很在乎吗。” “谁?”古蔺兰眨眨眼睛。 “你的……丈夫、夫家那些。” 丈夫……古蔺兰想起了那个从没踏进过她院子,娶她回来只为为他表妹挡风头的靖王世子,任由她在后宅被那些女人欺负的靖王世子。 那些永无天日,只能数着日子过的日子。 她从不觉得靖王世子是她的丈夫,正如靖王世子厌烦她占了他妻子的身份。 不可避免地,她又想起了那个人。 古蔺兰蓬勃的朝气与活力荡下来,她抿唇不回答,小跑到铃兰花盆后,攀进花苞里躲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