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瘾 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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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想掌控他的人。 这种感觉让怀野感到烦躁,心口夹杂着那种奇妙的心情,他又一次掐住了她的后脑勺,带着她坐起来,坐入他怀中的一刻,直接托着她的腰,将她抵在了床头,再一次狠狠地吻了上去。 乔稚晚不可抑制地轻轻一吸气,整个人好像都软成了一滩烂泥。 跌到这看不见前路的谷底,是他的突然出现,给了她尝试更多可能的机会,是他给了她希望。 他吻得毫不小心翼翼,不像是以前她交往过的男人,总是碍于她的身份,把她当做什么易碎的物件,仔细谨慎地擦拭。 他不一样。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混蛋,于是便做到了混蛋该有的行径,她只得用回吻他的力道来报复他,这让她情不自禁地感到了兴/奋,唇舌交绕之间,浑身的神经都微微发抖。 不知道从哪里看到,循规蹈矩的女孩儿总会被离经叛道的混蛋吸引。 她承认,一开始,他就是吸引她的。 怎么有人偷了东西还那么嚣张呢。 怎么有人会在脖子上纹那么夸张的纹身。 还有一双那么漂亮的眼睛。 而他不是那种毫无经验的男孩子,熟稔中带着一丝生涩,但乔稚晚不是生涩的,她追逐着他的气息,你来我往之间填补着彼此。 彼此之间好像都有那么一些,在这个闷燥的夏日,这个出逃的夏日,亟需发泄的出口。 他咬着她的脖子,灼/热的呼吸洒在她颈间的皮肤,低声地唤她:“jiejie。” 像是在撒娇,却依旧用那种很混蛋的力道来亲吻她。 他的手指是冰凉的,头发很长,拂着她的肌肤,又痒又燥。 那只野鸟一直跳跃下来。 “……怀野。” 乔稚晚去抓他的头发,天花板上那片色彩,一瞬间在眼前变得虚无、朦胧。她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服务型的? 他的鼻梁很高,轮廓周正的五官竟在此时起了绝对的作用,她觉得自己要疯了,真的要疯掉了,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那些无处安放,无所适从的情绪,一波一波地送到对方的面前,让他们尽可能地解读、慰藉你我,哪怕永远无法到达那个未知的目的地。 这个夏天,对于她和他,都是未知的。 未来如何,接下来怎么办,统统都变得不重要了。 如果他要摧毁她,那她甘愿和他一齐变得破碎。 …… …… …… …… * 她今天才发现,自己或许一直以来过于养尊处优了,以至于到后来,他还不咸不淡地嘲笑了她。 他冲完澡后,她也去了浴室。 他留在丁意的房间里写歌。 房间很安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一个眼神的交错,就知道有些什么暗暗地变了味。 站在狭小的浴室,热水篼头浇下,听到他拨动吉他弦,不断变幻着音符,流泻入她耳朵的都是阴沉又温和的旋律,隐隐作痒。 连他刚才带给她的感觉,也一并挥之不去了。 这段时间乔稚晚学会的就是“不要后悔”,不要为任何事情责怪自己,接受所有的自己,她自然也接受了自己技巧不当,于是重新从浴室走出去时,她便恢复了那样惯常平静的神色。 坐到了他的旁边。 怀野还没抬头看她,视线中便落下了只纤白的手,沾着尚未消弭的潮气,她顺手从桌上的烟盒儿里抽走一支。 她好像也不再把他当弟弟了,而是将他看作了真正的男人,那些一贯隐藏的媚态便如此横生骤现,眼波也更直接许多:“写出来了吗。” 怀野拨了两下吉他弦,微微抬眸。 乔稚晚撞到了他的视线,稍稍躲闪一下,伸出手,去桌子的另一边拿打火机。 放的太远,她必须半站着身伸长了胳膊才能够到,不知怎么,刚才才做好心理建设,这会儿却不好意思开口找他帮她拿。 怀野淡淡地看她一眼,也要替她拿。 于是两个人的手碰到了一起。 “……” 怀野见她一脸警惕,先抽出自己的手,摸到打火机,“咔哒——”一声,火光从他的手心腾起。 他便漫不经心地笑道:“什么表情你,我又没说你什么。” “——你不许说。” 乔稚晚警告他。 怀野半扬起嘴角,把刚才的事儿就放在刚才了,他也没说什么,晃了下自己的手:“抽不抽,还是你自己点?” 乔稚晚顿了顿,还是把烟靠近了。 煊赫门那一丝淡淡的甜味,沾在了她的唇上。过滤掉他方才留给她的触感。 真是有点尴尬啊。 又陷入了一阵漫长的沉默,只有吉他弦灵动地在他指尖儿跳跃的轻盈声音,彼此好像都不知道如何安放今天的情绪。 但是那些无处安放的情/欲,在那一刻都解决了。 乔稚晚也不知道他们这样算什么,如果说是炮/友,却也没有真枪实战,似乎就是彼此那么安抚了一下。 如此罢了。 他弹着琴,她抽着烟,这么酝酿着静默,良久,她忽然敏感地捕捉到一个突兀的音符,开口道:“我觉得这个低一度更好一点。” “低一度?” 怀野抬眸,看她一眼,朝她所说拨动琴音。 果然,和谐多了。 “你看吧,”乔稚晚有点得意,“我就说。” 怀野嗖嗖地在纸上改简谱,眼皮没抬,却是笑道:“你少得意。” 嘴上这么说,他却把她的意见什么的几乎都采纳了,不仅仅今天这个夏日的午后,刚才的情迷时分。 好像从认识他开始,他们在某处,就是相通的。 就是懂得彼此的。 两个人在这里讨论了一下午,好不容易完成了这首歌,怀野又把铺子整理了一遍,还凭意识写了个鼓谱。 当真是全能。 怀野说晚上有个鼓手要来面试,可以让对方试试看打这个谱子,至此,二人都饥肠辘辘。 他给小丁打电话却没人接,末了也作罢,起身,又站在她房间门边儿:“犒劳一下你,今天请你陪我吃饭。” “什么叫请我陪你吃饭?”乔稚晚还在打理自己的头发,听到这话,被他惹得发笑,又不禁迟疑一下,“……而且,犒劳什么?” “想什么呢你,”怀野看她这表情,不禁又笑了,双手落在口袋,朝大门边扬了扬下巴,转身要走,“去不去?不然你就在家里吃泡面吧。” 嘴巴这么坏。 乔稚晚抚头发的动作都重了,好像在同他暗暗撒气,她一副淡然的口吻,说:“我也不一定吃泡面,我这阵子跟你演出也分了钱的,你少来威胁我。” 他的嗓音飘进来,“——你也少来,有钱了不起?” “……你要这么说,那我不去了。” 怀野忽然又撤身过来。 “喂,jiejie,”他的脑袋抵着门框儿,换了一副哀求她的神情,黢黑好看的眼睛直瞧着她,换了副柔软的姿态,故意撒起了娇:“没人陪我吃饭,跟我一块儿,不行?我们不是关系很好吗,jiejie?” 关系很好? 哪种关系? 好好说话不行,非要撒娇? 乔稚晚顿了顿,说到底自己也饿了,她放下手里的梳子,却仍冷着脸:“车铺里不是还有别人?或者你找个别的jiejie,跟你一起?你不是jiejie很多吗。” 怀野仍死皮赖脸地靠着门。 看着她。 “不要,”他拒绝,“我就要你跟我一起。” 他那眼神儿灼灼的。 “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 她说。 “什么事。” “……一个朋友,要过生日了。” 她说。 什么朋友? 怀野几乎要脱口而出了,但他仔细想了想,这到底好像不关他的事,于是他微微地站直了身。 他似乎还没想走,站定了。 那肩膀又懒懒散散地倚了上去,双手闲散地落入口袋,明亮的眸中全是她有点闪躲的面容。 他忽然换了半是认真的口吻,仍吊儿郎当地对她说: “行,你欠我一次。你记好了。” “……” “我自己去了,拜拜,”怀野对她道别,“我要饿死了。” “——等一下。” 鬼使神差地,乔稚晚又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