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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濡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姑娘“啧”了声说:“那不行啊,你叫人过来接你一下吧。” 吕濡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你要是在这里出点什么事,我可负不起责。”她笑,对着吕濡不解的眼,补充道,“严老板估计能弄死我。” 吕濡愣了下,隐约明白了她的意思。 抿抿唇,她轻轻摇头:【我自己来的,和你没有关系。】 姑娘耸耸肩:“可我看见你了啊,就不能不管,你快叫人来接你,这不是你来的地方。” 吕濡不知道她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但见她坚持,就表示自己马上就走。 她不同意,一定要吕濡叫人来接。 吕濡眼神暗了暗。 她能叫谁来接? 刘叔吗? 虽然刘叔是常接送过她,但那都是席景瑜吩咐的,他是严家的司机,吕濡不可能主动使唤人家。 在江城,除了严家的人,她认识的就只有室友和同学了。她总不能叫江恋来接她吧……虽然江恋肯定会来的,但她不能这么做。 吕濡数了数,除了严斯九,她想不出第二个可以来接她的人。 可是,严斯九为什么就要来接她呢? 想到这里,吕濡心中像是空了一块。 姑娘见她一直沉默不动,心思转了转:“和严老板闹别扭了?” 吕濡不知道怎么与她解释,只能沉默以对。 她以为吕濡是默认了,叹了口气,让吕濡在这里等她会儿。 几分钟后,她斜背着包回来,把吕濡领出酒吧。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她说,笑得很甜,“我可没车,也没钱打车,只能坐公交送你。” 吕濡不知道怎么,就和她一起坐上了公交车。 路上,吕濡才知道她叫唐棠。 吕濡觉得很不好意思,她在明豫身边这么久,她们见过好几次,吕濡都没想过要知道她的名字。 唐棠对此毫不介意,笑道:“正常,别说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估计明豫都不记得我的名字。” 吕濡疑惑看她。 唐棠对她眨眨眼睛:“他的每一个女人都叫宝贝。” 吕濡顿时瞪大了眼睛,惊讶异常。 唐棠哈哈大笑,用明豫的语气给吕濡示范—— “宝贝儿你真可爱。” 语气的确很明豫了,吕濡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个姑娘坐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里相视而笑,女孩子的友情有时候就是来的这么古怪而奇妙。 吕濡请唐棠在楼下便利店吃关东煮,唐棠请她喝啤酒。 两人坐在马路边的台阶上聊天。 唐棠比吕濡大两岁,今年大四,在隔壁理工大学学物理,已经考上了研究生,今年9月就要去京城读研了。 吕濡十分惊讶,无法把眼前这个清爽短发的理工科学霸,与小鸟依人坐在明豫怀里的粉紫色卷发姑娘联系在一起。 这完全是两个人! 【明豫知道吗?】吕濡问。 唐棠笑着摇摇头。 吕濡顿了下,又问:【你不打算告诉他吗?】 唐棠眼中的笑意稍淡了些,说:“没什么必要。” 吕濡大概明白她的意思。 明豫身边的女人走马观花,新鲜的面孔一茬又一茬,刚开始她也会记住她们的名字,交换联系方式,后来渐渐发现,就像唐棠说的,没什么必要。 他们那个圈子,好像都这样,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 婚姻由家里安排,自己就随心所欲享受男欢女爱。 明豫是这样,李深是这样,而严斯九也不会是那个例外。 “严老板和他们不太一样。” 像是看出她的心事,唐棠笑道。 吕濡低头捏着啤酒罐,笑了笑,并不当真。 严斯九身边的女人,她明里暗里见过的,十根手指也数不完。 唐棠了然道:“我不是安慰你,是真的觉得严老板和明豫他们不一样。” 吕濡抬头,问她哪里不一样。 唐棠:“只是我的直觉,没证据哦。” 她和严斯九只见过几次而已。 “但我看人很准的。”她又补充一句。 吕濡被她逗笑,想问她为什么要和明豫在一起。 她应该很清楚明豫是什么样的人吧。 唐棠似是看出她的疑问,眨眨眼:“明豫也挺好的。” 吕濡默然了几秒,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明豫的婚期都快定了。 唐棠扭过脸喝了口酒,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着这座城市的流光溢彩,轻笑道:“和他在一起的这半年,我很开心。” 不知是说给吕濡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吕濡愣了愣,也跟着她看向夏夜的天空。 的确,在严家的这三年,她也很开心。 两个女孩坐在车水马龙的路边,乘着夏夜晚风,共同仰视夜空,交换彼此不为人知的隐秘。 唐棠告诉吕濡她的粉紫色卷发是假发,只有去见明豫的时候才会戴上,平日里她就是短发,半年了,明豫都没发现。 吕濡告诉唐棠她在做心理治疗,周子安引进了一套最新VR装置,启用针对性疗法,也许她很快就可以说话了。 …… 两罐啤酒喝完,唐棠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说:“我该走了,有机会再和你一起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