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家（十二）
时光荏苒，转眼间三天时间过去了。 这些天的忙率，加上亲人逝去的伤痛，每个人的心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尘一样，显得有些灰暗，也有些沉重！ 第二天中午，也就是程父下葬后的第二天，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围着方桌歇息话着家常。 齐梦刚睡醒起来，脸上挂着深深的倦意，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小模样有些迷糊！ 把手里刚拧起来的湿毛巾递给她，程俊笑着说道：“梦姐，我看你还是再去睡一会儿吧，都好几天没休息好了，看你现在都快成熊猫了！” “你不也一样。”娇嗔的白了他一眼，齐梦用毛巾擦了把脸，然后伸手端起了他面前的茶杯，灌了两口后才说道：“这几天你每天都连轴转着，基本上都没睡，我看你才需要再去睡一会儿呢。” “是啊，小俊，要不你也再去睡会儿吧。这些天一直都是你在撑着。要不是你在家，出了这事，我们娘三个正是弄不好。” 程母有些感叹的叹息了一声，看着程俊的眼神甚是欣慰。对于这个不是儿子的儿子，她的真的没说的，虽然从来没叫过自己妈，但是却从来都把自己当亲妈看待，不但能干，还勤快，人也聪明，上高中上大学的钱大部分都是自己挣。要不是他一直苦苦的撑着，这个家恐怕早就不像个样子了。 笑着摇摇头，程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心底所有沉重都释放出来一般。摸了支烟点上，说道：“不了，还有一大些事的，而且假期也快到了，我得给家里弄停当了才行。” “呀，你不说我都忘了，小俊你啥时候走，回来这么多天学校老师不说你吗，可别耽误了你的学习啊。”听到他说起这个，程母似乎才刚想起来，有些愧疚的说道。 看了身边正低头喝水的齐梦，程俊笑着安慰道：“娘，没关系的，我都和老师请假了的，而且我和她关系也比较好，不会说我的。不耽误学习的。” 可不是嘛，老师都变成了他的女人，当然不会说他什么了。 想到这个，在他嘴角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哦，这样啊，那就好。”程母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又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梦梦和你一块儿走吧？” “我想明天就走。”说到这，程俊抽了一口烟，久久的沉吟了一会儿，才迟疑着说道：“娘，不仅梦姐跟我一块儿走，我想把姐也带过去。” “你姐啊。”程母看了眼坐在身边的程菲，点头说道：“把你姐带出去也好，总是呆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出去见见世面，说不定还能找到个好人家呢。家里你们都不用心了，田地我一个人就能弄了，你们逢年过节回来看看我和小东就是了。” 听她这么说，程俊就知道她有些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不由笑着解释道：“娘，不是这样的。我把姐带出，就是想让她先出去适应适应，等明年小东这学期上完了，我把你们都接过去，到时咱们一家人就能又在一块儿了。至于田地吗，你就别种了，明天走的时候，我给你们多留一些钱就好了。” “哥，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能把我接到城里吗？” 程俊话还没说完，正埋头啃着苹果的程东连忙惊喜的问道，说话间两双大眼睛内闪烁着向往的神情，表情很是激动！ “臭小子，一说这个你就跟着咋呼，你以为在城里过日子怪容易的啊，你哥现在还在上学，哪能有那么多钱啊！”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瞪了他一眼，然后看着程俊，说道：“小俊，这件事以后再说，你现在还在上学，需要用钱，就别乱花钱，而且……”说到这，她看了齐梦一眼，然后接着说道：“而且等你大学上完了，还要跟小梦结婚，这都要用钱，在城里过日子也不容易，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好，我现在还没老，田地还能种。” 听她说道结婚这俩字，程俊和齐梦的心里都不由自主的跳动了一下。 程俊是有些恍惚，结婚这个词，这件事，可以说，在以前他从来都没想过，也不敢想。毕竟他肩膀上肩负着太多太多的东西。 齐梦也是一样有些恍惚，不过也只是一时的。对于结婚，她还是很向往的，毕竟那种平静幸福的生活一直都是她的追求。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病，她原本神采奕奕的双眼不禁变得有些黯淡起来。 同时的，还有一个人也有着不同的反映。这个人就是程菲！ 在听到程母说道“结婚”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原本澄澈平静的双眼内闪过了一丝的迷茫和异样，下意识的看了程俊和齐梦一眼，然后把头低了下去。 不能说话的她，谁都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甜也好，苦也好，唯有自己知道！ 程俊是捕捉到了她眼底的那一道异样的神采，不过她也没有多想。抽了口烟后说道：“娘，这些现在想都还有些过早，毕竟我大学还没毕业。还有，田地你别种了，我能挣到钱的，有件事我一直没说，我在那找了份工作，每个月差不多有好几千块钱，这次我去了就能上班了。” “是真的？”程母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程俊，见他肯定的点头，脸上怀疑的表情这才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高兴，欣慰的笑容：“好好，我就知道小俊你本事，从小我就知道。这下娘就不用太为你们以后结婚的事心了。” “嗯。”点了点头，程俊说道：“所以啊，娘，你就别再这了那了，好好在家休息休息半年，等明年了咱就一块儿去韩城。再说了，咱这的学校也不都怎么好，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东东以后想啊！” “这样啊？” 听程俊这么说，程母脸上露出了难色，看着程东，见他是一脸的向往和哀求，心里也很是举棋不定。 “娘，你就别再犹豫了，就这样说了。”程俊很是坚决的替程母做了决定，然后伸手拍了拍程东的肩膀，说道：“好了，别再向往了，就算你再向往，也得等你这学期完了才行。今天好好在家玩一天，明天赶快去好好上学。去拿几个框子去，咱几个一块儿东山摘点菟丝子花回来。” “摘哪东西干嘛？” 疑惑的询问了一声，程东转身跑去拿竹筐去了。 掐掉烟头，程俊站起身伸了伸腰，朝着程母说道：“娘，我们几个去东山，你在家要不睡一会儿吧。” “别管我，你们去玩吧，我来洗几件衣服。” 知道她闲不住，程俊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招呼着齐梦和程菲说道：“梦姐，姐，咱们走吧！” “哇，好多的菟丝子花呀，真是太漂亮了……嗯，真好闻！” 来到东山上，看着漫山遍野的菟丝子花，齐梦满脸惊喜的惊叫着，说话间还不忘大口大口地嗅着夹杂着淡淡甘草气息的花香。 程俊身上散发出的就是这种味道！ “漂亮吧！”程俊也用力的嗅了嗅，看了看另一边的程菲，然后笑着说道：“这就是我和姐小时候顽皮造成的结果。那时候我们只是在这山撒了一些花籽，谁想到现在竟然繁衍出这么一大片来。” 站在菟丝子花的海洋里，闻着淡淡的花香，大家心里的沉闷一扫而空，脸上都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笑容来。 “少见多怪了，难道你不知道菟丝子花的生命力是最强悍的吗，之所以我这么迷恋它，就是因为这个。”说到这，齐梦双眼有些迷离的看着程俊，声音轻柔的说道：“有时候我就觉得你和这菟丝子花很像，老实说，你是不是菟丝子花精变成的。” “你还真猜对了。”亲昵的在她光洁晶莹的鼻头上刮了一下，程俊说道：“好了，姐，你带着她四处转转，我和东东来摘点花。” “我和姐帮你摘，咱们比赛看谁摘的快好不好？” “那好吧。”点了点头，程俊把手里的竹筐给了她俩一个，说道：“也不用摘太多，三筐应该就够了，完了咱们一块去那边的竹林玩，说不定还能守株待兔捡到兔子呢。” “好呀，那咱们快摘吧！” 双眼闪烁着小星星，齐梦有些迫不及待的拉着程菲往花海中跑去，清脆悦耳的笑声时不时的回荡在山间，两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就像是两只美丽的蝴蝶一般，翩跹穿梭着，倒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美丽画卷。 “对了，小俊你要踩这么多花干什么呀？” “天机不可泄露。” “死样，不理你了，菲菲姐，咱去那边摘，那边多一些。”